“哎,梦醒了吗?”张合不想打扰对方做梦。
可自己有点赶时间,没空闲听他的伟大理想抱负。
“你在质疑我?”触手男阴着脸,冷厉道:“质疑我,就是对抗神袛,我是神袛在人间的使者。”
“跪下,我将代表神袛宽恕你的罪,让你沐浴在神光之中。”触手男满脸狂热的说着。
沐浴在神光之中,在神光之中,光之中,中……
张合右手合握刀柄,银光一闪,随之泯灭在黑暗之中。
“你的废话太多了。”快若疾风的向前俯冲,墨黑的刀刃与暗黑的环境融为一体。
触手男的臆想症,不止张合忍不了。
就连冷月也忍不了,握紧刀柄,血晶里亮起长明的红芒。
仿佛冷月的怒意;凸(`⌒′メ)凸——闭嘴!
“杀了他。”触手男愤恨的指着前方。
缠绕海草人的海带像灵巧的软鞭,又似灵蛇刁钻袭来。
消失的利刃挡在面前,海带一分为二,张合已经冲到海草人的面前。
手腕转动间,反手握刀,收臂挥刺。
噗~
刀刃刺入海草人的脖颈,肩头向右用力一拉。
臃肿变形,好似注水肉般软趴趴的脖子断了一半。
仅剩的血肉无法支撑头颅的重量,脑袋向前倒吊着垂在胸口,好似风铃来回摆动。
一击得手,张合瞬间后退。
带着嗬嗬风声的海带擦着鼻梁,抽打在污水、走道上。
污水溅起,石板上出现双指粗细,小拇指深的凹痕。
不见海草人行动,海带收缩缠绕在身上,前端如同活物的藏在海草人庞大的身躯后。
探头浮在肩膀上方,恰似等待时机的猎人。
“你是第一个能伤到神眷者的人,宽宏大量的我将再给你一次机会。”
“跪在我的面前,臣服与我。”
张合抬头咧嘴笑道:“不如我给你个机会,从我裆下钻过去,留你个全尸!”
摄影师气的不再说话,黑着脸挥手道:“我要把他绑在神坛上焚烧,直至灵魂泯灭!”
此时,半个脑袋挂在胸前的海草人,伸出长满海草的双手,扶着头把它按了回去。
无数海草蔓延生长,爬进脖子的缺口添堵缝隙。
不出几秒,海草人的脑袋重新长好。
砍脑袋没用,倒也不是太过出乎预料。
实际上,刚才的攻击只是为了吸引海草人的注意。
张合真正的目的,是让无影悄无声息的潜入摄影师的影子里。
此时的摄影师并未发现,脚下的影子正缠绕着他的脚裸向上攀爬。
躲过子弹般袭来的海带,张合主动迎向海草人。
刀刃旋转斩断面前的海带,向后飞跃的躲过另一条海带,张合的身影再次被逼退回原地。
“没有人能战胜神眷,它们是不死的存在,是神袛存在的证据,渺小的凡人,你……”
摄影师的发言突然中止,整张脸由青到白,再到发绿,浑身长满的痤疮不停往外呲水。
一点不夸张的说,就是呲水。
像是被提前用针扎孔的小雨伞,再往里灌满水用手挤压,呲呲的往外冒……
“不~”
摄影师绝望的张大嘴,里面塞满的黑色触手相互拥挤,像是要把他彻底撑爆。
粘液相缠,都开始拉丝了。
“我是……神的……使徒,不,你……不能……”
砰!
血肉飞溅,张合抬手挡在面前。
喷涌的鲜血把通道染成红色,腥臭的血气弥漫开来,空气里出现粉红色的微尘。
再看摄影师所在的位置,原地只剩一坨蠕动的肉块。
肉块的表面长满触手,向上漂浮摇摆。
“无影。”张合有些担心。
可之后他就发现,肉块的情况有些不对。
摇摆的触手不停掉下来,软趴趴的落在肉块表面,像是被人掏空身体。
无影正贪婪的吸吮着肉块体内纯净的污染源。
在缺少宿主载体后,肉块对它而言就是会移动的‘污染核心。’
干掉堕落者的时候,无影什么好处也没捞到,这次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坚决不能放过。
至于主人的呼唤,无影表示已经幸福的被能量冲击失智。
察觉到它的状态没问题,呜呜的撒着娇,张合也是哭笑不得。
现如今,他对核心的需求几乎为零。
可污染源是供不应求。
传承知识的神殿,污染之源头—冷月。
无影,甚至包括未来镌刻的上古铭文都要用到。
猎人们都希望远离污染源,永远不受侵蚀的困扰!
张合却直呼狼多肉少,要是能再遇到上次列车失事的事件就太好了。
左眼酥痒,张合差点忘了这个污染源大户。
海草人是血线预定的甜点,抹茶味蛋糕~
此时它正在提醒张合,自己要等不及用餐了。
他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不过,自己从未承诺要交给它的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
被按在刀鞘里的冷月微微颤抖,内心澎湃的战意让张合的鼻腔喷出两道热浪。
身影闪动,刀锋直取左侧海草人的胸膛正中位置。
飘零的海带想要阻挡他的动作,却被张合借力踩在上面,加速向海草人逼近。
噗~
刀锋正中胸膛,海草人破布般的嘴巴张大,发出无声的咆哮,同时绿色的粘液犹如泉涌喷向张合。
握着刀的手用力一转,张合右脚踹在海草人胸膛,拔刀而出的同时身体倒飞出去。
躲过喷涌的绿色粘液,张合连续后退,直至确保自己不会沾上,再次把目光锁定右侧的海草人。
摄影师的死亡,长着触手的肉块出现,仿佛让海草人变得不知所措。
不仅是攻击的动作,仅有的思维和判断也随之消失。
左侧的海草人跪倒在污水中,飘零的海带软绵绵的落入水里。
右侧的海草人不停的回头张望,犹如在等待肉块的命令,又像在问;Are you ok?
张合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管海草人究竟在想什么,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奔袭向前,在海带刺向面门的瞬间腾跃而起,一击凶猛的劈砍。
海草人从中间被斩成两截,断裂的身体右侧,深绿,缠满腐物的‘心脏’正缓慢有力的跳动着。
遍布全身的海草朝着断开的另一半身体处疯狂滋生,想要重新让身体愈合。
尖锐的刀刃抵在心脏上,滋生的海草瞬间停滞。
血晶内长明的红芒再次闪烁,贪婪的吸食着心脏内,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的污染源。
墨黑色的刀刃上,淡淡的纹路若隐若现。
起初像是生长的藤蔓,随后变为长满尖刺的荆棘相互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