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来,有多少人因为我们而死?而我们只会逃,逃,逃!”
澜儿看着那混战中不断有官兵倒下,眼圈红红的。
他还记得前几日住客栈时,那老板微笑着招呼他们,还给他们送了些免费的饭菜。
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命丧黄泉。
还有文杰师兄,他和自己一起长大,也为了自己葬身火海。
“澜儿!我知道你心善,可你要明白,那些人不是你我所杀,你不要有负罪感。”
澜儿现在根本不听哑巴所说的:“不是我杀的,却因我而死,这和我所杀有什么区别?”
“澜儿……”慕容楠溪把澜儿搂在怀里,在怎么说,澜儿也是个才十岁的孩子,这些事对于他来说,刺激太大。
“听你爹的话,这些都和你无关,错的是那个杀人的坏人。”
澜儿哭起来:“娘……”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都是男子汉了。”
慕容楠溪安慰着澜儿,可很显然,并没有多大的用。
好不容易澜儿不哭了,慕容楠溪却发现身边的沈鸿才不对劲。
她扭头过去看,这沈鸿才眼圈红红的,拳头紧握,极力在忍耐着。
他们几人身后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他思绪紊乱。
石掌柜的是个好人,左邻右舍的谁家有个困难,他都会伸一把手,却不想才半个时辰,竟人亡楼毁。
还有那县令大人,也是个好官,从不欺压百姓,现在却陷入了危险之中。
早些时候这几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铺子,自己还来不及问其是何人,旁边的客栈就出了事。
他们究竟是谁?当真是那拿扇人口中的逃犯?
可看着这女人如此面善,应该不是那凶神恶煞之人。
那么那些杀人放火的人又是谁?如果我把他们交出去,那县令会不会就安全了。
还不等中年男子有动作,沈鸿才突然伸手要推门出去。
慕容楠溪低声惊呼:“阿才,你要做什么?”
慕容楠溪的声音吸引了哑巴,哑巴看着沈鸿才:“你要出去?”
“师傅就让我出去吧,我不忍心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枉死。”
“阿才,你可知道你出去的后果。”
“那些知道你是我的人,如果你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外面那受伤的县令,也许下一秒他就会横尸街头。
沈鸿才声音嘶哑:“横竖也就是个死字,师傅,我出去之后,你带着先生和澜儿师弟离开吧,我能拖住他们一段时间。”
“不行。”
“不行。”
“不行。”
哑巴、慕容楠溪和澜儿三人异口同声。
澜儿拉住沈鸿才:“阿才师兄,要去也是我去。”
“澜儿,他们的目标是你和师傅,你们如果出去了,那文杰可就白死了。”
沈鸿才突然跪下,对着哑巴磕了个头:“徒儿在此拜别师傅,也许此生再也不能相见。”
哑巴伸出手,要拉沈鸿才起来,可还未等他触碰到沈鸿才,沈鸿才就站了起来,推门而出。
“阿才……”
哑巴痛苦的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是师傅拖累你们了。”
这句话,沈鸿才已经听不见了,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拿扇人面前:“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不要伤及无辜。”
“哟呵……”拿扇人上下看了看沈鸿才:“孩子,勇气可嘉,靖安王把你推出来送死?”
沈鸿才拿起自己的剑,指着拿扇人:“废话少说,人在这里,要命拿去。”
“我可不是那索命的阎王,我只要靖安王和那个孩子,其他人我不感兴趣。”
沈鸿才冷笑:“不感兴趣?你就是个双手沾满血的恶魔,客栈老板何其无辜?你竟然将他杀了。”
“这些官兵何其无辜,你也不留他们性命,你还不是索命的阎王吗?”
“哦,他们啊……”拿扇人笑了笑:“那是他们自寻死路,可怨不得我。”
也许是拿扇人的话激怒了原本就红了眼的沈鸿才,沈鸿才也不废话,拿起剑直接朝着拿扇人刺去。
那些大汉看到沈鸿才,也放弃了官兵,全部围着沈鸿才。
可县令大人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要把这些狂徒绳之以法。
无奈,官兵只有在次将杀手围住,明知力量悬殊,可他们依旧义无反顾,这也许就是正义的力量。
沈鸿才和陆远飞相反,他偏爱黑衣。
杀手的黑和沈鸿才的黑融为一体。
剑与剑的碰撞,发出耀眼的火光。
沈鸿才的出现,并不能让县令和官兵全身而退,只是能减少伤亡。
他也不能将杀手刺杀倒地,只是能拖上一拖,给哑巴他们更多离开的时间。
“大人,眼前这群人极难对付,不行咱们就撤吧,去找援兵。”
一官兵护住县令:“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县令受伤不轻,他喘着粗气:“不行,如果不将他们绳之以法,他们日后还会危害百姓的。”
“大人,他们的目标很显然不是咱们这地儿的百姓,至客栈老板,那是个意外。”
“意外?”县令看着那武艺高强的那群人:“杀人放火是意外?哪怕拼上这条命,也要把他们拿下。”
那官兵依旧在劝:“大人,咱们如果都倒在这里,那么百姓们日后怎么办?谁来守护他们?”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变故在次发生。
“抓壮丁的来了,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躲在路旁铺子前看热闹的百姓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尽管他们跑的快,可依旧有一部分人被抓住了。
“你们倒是跑啊!”
一骑在战马上,身穿盔甲的人用鞭子抽了一下被抓住的人。
那人哭丧着脸,也不说什么上有老下有小的话,他知道说了也没有用。
这是边界的将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北郁城抓壮丁去军营。
被抓去的,命好的三五年就回来了,有命不好的,就永远留在了边界。
“哟……县令大人这是怎么了?如此狼狈!”
那将士看到县令这里的场面,骑马走过来。
“既然精神头这样好,那全都去军营吧。”
那将士看着这群在厮杀的人,身上有官兵服的他认得,是北郁城的守卫。
至于那几个脸生黑衣大汉,想必是外乡来的。
“头儿,”络腮胡大汉眼看势头不妙,走到拿扇人身边:“咱撤吧,这肯定是边界的将士,咱惹不起。”
拿扇人自然知道来抓壮丁的是什么人。
他看着沈鸿才:“小子,算你走运……咱们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