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靳行南反应快,他们的车还是避无可避地撞了去,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变成了负数。
事实也证明,反派的车果然不一般,前面那辆豪车车屁股都陷进去了,这车居然还没有变形。
秦昭被靳行南护在怀里,还有些发懵。
“靳行南?”她叫了一声。
靳行南慢慢松开她,衣服有些凌乱,他下察看秦昭,问:“有伤到哪里吗?”
“我没事,你没事吧?”
撞前面那辆豪车时,靳行南第一时间护住了她。
安全气囊弹了出来,车里更加狭窄,秦昭按了按气囊,调整了一下坐姿。
“没事。”
秦昭分明看到了他左边额角发红,估计是撞到哪里了。
她伸手,趁他不注意,在他发红的额角轻轻按了按,“没事?”
靳行南闷哼一声,额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秦昭哼笑,就这?
她正要把手缩回来,冷不防被他扣住了手腕。
他的手干燥粗糙,结实有力,指腹有薄薄的茧,手心滚烫,极具侵略性,秦昭感觉浑身都变得有些奇怪了,忍不住想把手缩回来。
靳行南眼眸深邃,抓住她手腕的手没松,定定地看着她,道:“我喜欢你。”
秦昭微愣。
她问了,他真的就说了,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就喜欢这种爽快的人。
但她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她可以喜欢他,也可以喜欢宪翼,甚至是陌生人。
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前面那辆车还在冒烟呢。
秦昭含糊道:“这个以后再说,先看看前面那辆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她故作不经意地想把手拿回来,靳行南却仍不肯放开。
他认真道:“我喜欢你,你呢?”
他双眼漆黑透亮,闪着期待的光。
非得现在要个结果吗?
秦昭没再试图缩回手,任由他抓住,她也定定地看着他,说:“我不喜欢你,你不要管我的事了。”她的瞳仁很黑,是光都无法穿透的浓厚。
当她注视着他时,他能感受到她的认真。
靳行南慢慢松开手,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迅速消散在他手里,化为一片冰凉。
车停下了,幸好后面的车不多,没造成交通拥堵。
豪车车主撞了一头包,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事,他把车门一甩,怒气冲冲地拍打他们的车窗。
车主是个英俊的年轻人,脾气有点暴,出口成脏,“你他妈怎么开的车,之前老子就见你这车开得不对劲,好几次差点撞我,谁他妈知道你还真撞来了,没长眼睛还是脑子有问题,技术不行就别瞎**路。”
靳行南降下车窗,豪车车主一看里面是两个高中生,更加火大了,“妈的,两个高中生,跑这来开碰碰车了是吧?老子的新车被撞成这样,你说怎么处理吧。”
“我会全权负责。”靳行南沉声道。
豪车车主嗤笑一声,“负责?你拿什么负责?”
秦昭没等到靳行南的回答,也不在意。
看着豪车车主轻蔑的眼神,她挑眉,难道这是要来一出打脸的戏码吗?难道待会儿就有黑衣人佩戴着枪支开着拖拉机来给反派送钱吗?
秦昭暗自激动起来。
2518突然咦了一声,“这个人好眼熟。”
“眼熟?”秦昭盯着那个年轻人仔细瞧了瞧,又回忆了一番,愣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对,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你说个锤子。”
这时,那辆玛莎拉蒂又走下一名年轻人,默不作声地站到豪车主人旁边。
豪车车主瞥他一眼,“你下来干嘛?”
“看戏。”那人闷闷地说了句。
豪车车主火大,“看个屁的戏,滚回车去。”
“车坏了。”
“……行了行了,你站边去,我再跟这小子理论理论。”
那年轻人往车里看了一眼,还真就站远了些。
2518又咦了一声。
“想起来了?”秦昭问。
“对对对,就是这两个人,我好像在天囚监狱里见过。”
“这么巧的吗?”
“叫什么我不知道,就是偶然看到过。”2518道。
秦昭观察了一下那两个人,最后漠然道:“管他的,跟我没关系。”
她想象的打脸戏码没出现,开着拖拉机来给反派送钱的人没来,倒是交警先来了。
这边的动静已经让交警注意到了,很快便有几个穿着黄绿色反光马甲的交警赶了过来。
那边在商谈这起交通事故,秦昭看了眼时间,2:12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似乎也谈妥了,靳行南正要车,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神色微凛。
秦昭跟着看过去,只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他们五十米远处,车门有个银翼图案,大概是贴了单向透视膜,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了?”秦昭问。
靳行南往那边深深看了一眼,说:“没事。”然后了车。
豪车车主恨恨地看着他们驾车离开,踢了一脚他面前被撞到变形的玛莎拉蒂,“妈的。”
他看了眼站在他旁边的青年,“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青年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困惑,闷声说:“不用。”
豪车车主拔高了声音,“什么不用,刚刚你都撞到头了。”
青年又不做声,眼睛突然盯着一处不动了,“国异局的。”
豪车车主猛地收声,皱起眉看过去。
看到那辆印有银翼图案的黑色商务车,他啐了一口,“妈的,真晦气。”
车里的气氛有些冷凝,秦昭闭着眼休息,脸微微侧向右边。
靳行南目视前方,道:“待会儿到了孤儿院,你不要下去,我会开车跟在他们后面。”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会出事的。”
这人还真是……
秦昭缓缓睁开眼,“好,谢谢。”
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甚至更之前。
靳行南指尖轻颤,余光中她的头偏向远离他的一方,只留下一个白到发光的侧脸,耳边的头发凌乱地盖住了一小部分,圆润的耳珠白白嫩嫩。
她不喜欢他。
回答十分干脆直接。
她让他别管她的事,是因为厌烦吗?
之前她说他像她的长辈,是否已经对他不耐烦了?
他的确没有资格管她的事,无论是作为同学,还是被救的那个人。
她半透明的灵魂在他眼里与身体重合着,在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仿佛一层坚实的防护膜,将她与外界隔离开。
靳行南忍不住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