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动物的毛变厚了很多,以做御寒之用。
秦昭一手按在仓戈的肚子,拿起来便是一个深深的掌印。
“喵嗷。”仓戈在雪地扭了扭。
秦昭抓起一把雪糊在它脸,还有不少弄到了它的嘴里。
仓戈当即呜的一声,甩了甩身的雪,张大嘴去咬她。
秦昭毫不退缩,甚至主动把手伸进它的嘴里。
“嗷……”仓戈张着嘴,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不敢把嘴合,怕伤着她。
它淡黄色的眼睛盯着她,无声的控诉。
秦昭笑眯眯地把手缩回来,在它头摸了摸,状似不经意地擦了下手的口水。
仓戈低吼一声,压低头,歪着头来拱她。
毛茸茸的脑袋抵着她的肚子,秦昭觉得有点痒,连忙后退,结果一下子撞到了树,积雪哗的掉下来,将他们完全盖住。
一狐一虎均是冷得一个哆嗦。
秦昭率先从深雪里爬出来,一把将仓戈钻出来的脑袋按回去。
仓戈伸出爪子来扒拉她。
秦昭毫不留情地拍开它的爪子,把积雪刨过来,将它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闹完后,秦昭打算去到处转转,仓戈从雪堆里跳出来,抖抖身的雪,跟她。
它走路很有趣,走路只留下一排脚印,两只后爪精准地踩进前爪留下的脚印,跟有强迫症似的。
秦昭走它前面,它就专门踩她的脚印,踩得格外认真。
雪积得很厚,有些地方甚至可以齐大腿。
秦昭回头看仓戈,发现它只剩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了。
她笑了一声,“化成人形吧。”
仓戈化出人形,积雪齐他的胸口,他艰难地动了一下,行走都有些困难。
秦昭不太想抱他,撕下一截衣服,分别绑在他们的手,拉着他慢慢地走。
仓戈走得很吃劲,脚下的积雪很紧实,他有些抬不动脚,他看了眼秦昭的背影,有些委屈。
秦昭走的很慢,即使裹着厚厚的衣服,背影依旧纤细瘦弱,只腰间凸起一大团。
那是她的尾巴。
她担心她的宝贝大尾巴受冻,于是把它一块塞进了衣服里,不太舒服,胜在暖和。
仓戈拉了拉布条。
秦昭毫无反应。
他咬咬唇,看了眼眼前厚厚的积雪,直接往下一扑。
秦昭手腕被布条重重地拽了一下,她转身,发现仓戈栽进了雪里,连忙把他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身的雪。
仓戈被冻得小脸通红,鼻子也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
秦昭叹了口气,轻轻松松把他抱起来。
“算了,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兽人不需要冬眠,但还是会感到疲意,打不起精神。
仓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尖锐森白的獠牙露出来,嘴张的老大。
秦昭趁机放了一块干肉进去。
仓戈下意识要吐出来,被秦昭制止了,“吃掉。”
仓戈乖乖吞下。
“好吃吗?”
仓戈点点头。
秦昭满意地笑了,看来她的手艺有进步。
她放了一块干肉到嘴里,立即就被那又咸又涩的味道给呛住了。
“呸呸呸,什么玩意儿。”她看向仓戈,“你觉得好吃?”
仓戈点头,眼神认真,“好吃。”
“那这些都是你的。”秦昭把手里的一大袋干肉塞给他。
仓戈很高兴,拿起一块干肉细细品尝,“好吃。”
他那样子,整得秦昭以为刚刚自己味觉出问题了,又试了一下。
还是难吃。
她看着仓戈,摸摸他的头。
好孩子,太给她面子了。
仓戈眼神茫然。
他是真觉得好吃,只要是狸做的,他都喜欢。
秦昭打了个哈欠,看了眼门外的大雪,掀开被子床。
仓戈立马把干肉放下,化出兽形爬床。
秦昭拍拍它的背,没说什么。
这样也好,睡觉暖和点。
等到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动物们纷纷躁动起来。
秦昭正在梳头,一梳就是一大把头发,简直触目惊心。
“卧槽,我是要秃头的节奏啊。”她抓着那把掉落的白发,手都在颤抖。
2518:“年纪轻轻便秃了头,真是叫人摸不着头发。”
现在是春季,正是动物换毛的季节,秦昭不仅掉头发,尾巴也没好到哪去,疯狂缩水。
仓戈也在换毛,房间里到处都是毛发。
秦昭随手将掉下的头发放到一旁,开门走出去。
森林里到处都是或低沉或高昂的叫声,空气似乎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秦昭念出那句经典的台词。
2518:“宿主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有啊,我头有点凉。”
“……不是,我是说春天对你没影响吗?”
“有点,不过还好,完全可以忍受。”
人兽的发情期不比兽人强烈,熬一熬就过去了。
而兽人一旦进入发情期,则会狂躁不安,甚至与同性大打出手以夺得雌性的关注。
胡免提了个笼子,里面关着她常抱的那只白兔,有些躁乱地在笼子里走动。
秦昭叫了她一声,“胡免,你那只白兔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胡免看了她一眼,“母的。”
“现在是春天,你不把它放出来吗?”
胡免冷冷道:“放出来干什么,让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糟蹋吗?”
秦昭笑了,走过去,“我可以摸摸它吗?”
“不行,会怀孕。你离我也远点,别碰到我。”
秦昭后退一步,也不摸兔子了,“那算了。”
她是知道兔子的假性怀孕的,要是胡免怀了,那就尴尬了。
“那个小东西呢?”胡免问起仓戈。
“出去了。”
胡免哼了一声,“真是稀奇,他居然没跟着你,自己出去了,平日里不是恨不得粘在你身吗?怎么还转性了。”
秦昭笑着,颇有慈母风范,“孩子长大了嘛。”
“你可小心点,他再怎么说也是兽人,越来越大了,余林里那些家伙可是有些坐不住了。”
秦昭点点头,“我明白。”
仓戈很晚才回来,还是兽形,身还有血迹,尾巴和耳朵都耷拉着,眼睛暗淡无光。
秦昭皱眉,“你受伤了?”
仓戈低着头,没应声。
秦昭蹲在它面前,把它的大脑袋抬起来,“怎么了?嗯?”
仓戈淡黄色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白雾,毛发都有些暗淡了。
它的声音很低,“他们说我是杂种。”
“他们是谁?”
仓戈不说话。
它本来正在给秦昭找东西当礼物,突然就有一只老虎凑来,嗅了嗅它身的味道,打了个喷鼻,说:“好臭,好恶心的味道。”
另一只老虎说:“我在它身闻到了长毛怪的味道,太恶心了。”
仓戈不明白他所说的长毛怪是什么,后退了几步。
这不是它第一次遇到兽人,但之前碰到时它都会主动避让,这两只老虎不知为何靠近它。
“哈哈,看它的样子,长得真搞笑,不会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吧?”
“不伦不类的,比杂种还恶心,你说它能化形吗?”
“就它?喂,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仓戈不想惹事,它在外面已经很久了,现在只想快点回去,不让秦昭担心。
“想走?不会是怕了吧?”一只老虎拦在它前面,不让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