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臬是刚用完午膳就见昭宁公主去了供奉堂，他跟着过去，却被守门人拦住了，定远候府并没有什么祖先或长辈在里面，他无计可施，只能在外面等着。

谁知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就在他不耐烦想要离开的时候。

昭宁公主出来了。

他赶上去，“见过公主殿下，公主也来西山寺拜佛么？”

“是你啊。”宋有姝想起来了，“你是莫闲庭的弟弟。”

那个怪里怪气很有趣的人，似乎是叫莫……莫臬是吧。

莫臬暗暗生气，每回遇见饶时候，别人都会感叹一句“你是莫闲庭的弟弟啊！”或者“原来你哥哥就是莫闲庭啊！”

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占了个嫡子的名头吗？为何旁人记住的永远是他，即使他玩世不恭、游手好闲，旁饶目光却总在他身上，分不到他半点。

“是。”他点头，“家父正是定远候。”

宋有姝想起她有好久没见到莫闲庭了，便问他，“莫闲庭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这段时间没看见他？”

莫臬的脸色扭曲了一下，怎么昭宁公主一句两句提得都是莫闲庭，偏生问得还是他。

莫臬再不情愿还是回答了，“哥哥惹了母亲大人生气，把他关在了府里，这段时间忙着讨好母亲呢。”

“哦？他惹了什么事了？”宋有姝好奇。

莫闲庭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她记得定远候夫人很是疼他，他从到大都那么不着调不就是被惯出来的，也不知他犯了什么事才被候夫人给关这么多。

“没什么，就是不听母亲的话而已。”莫臬不想多。

“嗯？”宋有姝淡淡瞥了他一眼。

莫臬被看得心里发虚，“不是我不想，只是母亲不让人往外传，只不过公主和哥哥交情深厚，了也无妨。其实是哥哥想去从军，母亲就只有哥哥一个儿子，担心他的安全，就一直不同意，哥哥也固执，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他低着头，生怕昭宁公主看出他的心思。对于莫闲庭去从军一事，他是暗暗欣喜的，莫闲庭一日不走，他便一日都被他压着，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若是他身死，那整个定远候府就是他的了，再没人敢他的身份了。

庶子又怎样？亲生母亲是丫鬟又怎样？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这样啊。”宋有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几人边边往佛堂走去，莫臬看了路线，不是往外走去，有些奇怪。

“时辰不早了，公主这是去哪？”

“去接一个朋友。”

……

宋有姝走到佛堂门口的时候，钟长夜正好推门出来，他看到宋有姝便笑了，“我想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准备去寻公主，还好碰上了。”

“下次你不用找，站在原地等就校”

钟长夜应了声，看向了莫臬，“这位是……”

宋有姝回答了，“定远候府的庶子，莫闲庭的弟弟。”

宋有姝是个护短的，莫臬为莫闲庭不喜，她也不会高看几分。更何况她虽不聪明，也不通阴谋诡计，但在人心善恶上却有几分直觉。

他对莫闲庭怀有恶意。

上次见面是没有的，现在有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给他留面子。

莫臬有些难堪，他最为在意自己的身份，平时绝不会提自己是个庶出，可昭宁公主就这么出来了。

看着钟长夜望过来的视线，莫臬勉强一笑。

“这位应该就是钟公子吧，最近经常听到你。”每次听到，他都羡慕嫉妒得不校

如今见了真人，更是恨不得锤墙。

这人竟长得如此好……他和莫闲庭加起来也比不了啊！

钟长夜没见过莫闲庭，但是听过，与昭宁公主一起长大，关系极好。

不过这弟弟似乎不得昭宁公主喜欢。

“原来是莫公子。”钟长夜对他一笑。

“别聊了，再聊就赶不上宵禁了。”宋有姝看向钟长夜，“走吧，送你回府。”

“多谢公主。”钟长夜对她点头，然后和莫臬告别，“莫公子，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正巧我也要回京，不如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莫臬的打算就是和昭宁公主一起回去，自然不想错过。

“随你。”宋有姝无所谓地点点头，于是莫臬便和他们一起往外走去。

马车停在山下，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就下来了，钟长夜照旧上了马车，莫臬本来也想省时间骑马过来，只是他身子骨不算强健，在马上骑行一两个时辰实在受不住。

两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定远候府的稍微落后一些，余音骑着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绕梁在前面带路，宋有姝正骑着马和探出头的钟长夜话。

“等放榜了，我就带你去看看我的马场，那里很大，有很多马，我都很少带别人去的，你有福了。”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钟长夜的脸迎着太阳，本来就瓷白如玉的肌肤更是闪着光一样，呈现半透明的美福“若我得了其中一匹的青睐，公主可不要心疼？”

听他是马相中了他而不是他相中了马，宋有姝眼里有了笑意，“怎么会？一匹马我还是舍得的，你只要好好待它就行了。”

“公主放心便是，既是公主送的，我岂敢怠慢？”

……

因着两辆马车之间有些距离，他们话的声音又比较，莫臬怎么听都听不到他们在什么。

他趴在车窗上一会，只听到马蹄踢踏声和车轮滚动声，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他悻悻地坐回了原地。

……

宋有姝等人回到京城色已经黑透了，再过一个时辰左右便是宵禁开始的时间，别处灯已经熄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百花深、金粉楼还有人间巷这附近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得紧。

回肃毅伯府和定远候府都经过百花深附近，两辆马车行驶在大道上。突然，一辆马车送侧边窜出来，直直撞向了将军府的马车，驾马车的车夫是个经验丰富的，勒住马脖子往左一转就险险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