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什么？怎么可能是我。”她得斩钉截铁，只是她皱着的眉和游移的眼实在没有服力。

玉姨娘以前或许还有些心计，只是这些年有儿有女、生活安逸，靖康候也对她言听计从，娇养了十来年的玉姨娘连基本的掩饰情绪都不会了。

“母亲……”陆清承又急又气，“现在京中都传遍了，就算与您无关，您的名声也坏了，还不如早早了，我们还能一起想办法。”

陆清愿初听到也有些震惊，这事若是真的，那她怎么嫁人啊！母亲也是手脚也不知道利落些。

看着一儿一女有些催促生气的眼神，玉姨娘心一横，“……我当时确实见了她，然后就些话而已，什么都没动，谁知她那么受不住，就这么去了。”

刚开始她还有些慌，道最后就有些轻蔑和不以为意了。

陆清承两人也懒得想了，刺激饶话无外乎就那几种，他们在意的是父亲知道吗？

“你父亲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进出的？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当时她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了，自然不想靖康候夫人再生一个儿子夺位。于是，在她分娩那，她哄了侯爷几句话，侯爷就以为她是真心想帮忙就放她进去了，还为了她名声着想，替她掩盖了下。

毕竟她是在未过府的情况下就生下了长子，外室不比妾室，外室子也比妾生子难听多了，所以清承后来也硬生生地从长子成了次子。

靖康候夫人可真傻，她都出现在她面前了，还不肯相信她丈夫出了轨养了外室，那睁大眼的样子可真好笑。

还有啊，她那弟弟战死了估计也不知道吧，尸体都被狼给啃光了，她也就好心告诉她一声，免得被蒙在鼓里成傻乐。

她也没做什么手脚，要怪就怪她身体不好，自己难产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要是心理强大，她不是也没办法？

没看侯爷也没怪她吗？

她没错。

……

当然，玉姨娘心里这么想，可也知道不能出来。

她大致将事情和儿女们了下，省略了她过的话，只靖康候夫人一见到她就心神不宁，再加上胎位不正，就这么引发了悲剧。

“那现在怎么办？父亲这样了，肯定是没办法了。”

“要不，让母亲出去解释一番？”陆清愿也出了主意。

“怎么解释？要是没有证人还好，要是有了，母亲在靖康候夫人生产当去见她一面总是真的，再怎么别人也不会信。”

玉姨娘听陆清承这么一就松了口气，急急：“肯定是假的，哪有什么证人，证人早都不在了。”

陆清愿脑子稍微转转就知道母亲得什么意思，不在了不就是找不到了吗？

陆清承却没放松下来，“既然没人知道，那这传言怎么出来的？还这么凑巧？”

“这……”陆清愿沉默了。

玉姨娘绞着手帕蹙眉沉思，当年除了她和侯爷外应该没有知情人了啊……

谁还会知道呢……

“算了。”陆清承看着皆沉默的两人，叹口气，“母亲，你别急，我先去查查流言从哪里出来的，然后你再想想有没有可能的人。”

玉姨娘抿着唇点头，“好，那你快点。”

……

陆清嘉离了靖康候的房间后，回了自己书房，将圣旨收好，而后敛眉，站在原地出神了会，又取了个令牌出来，在手中摩挲了会又看了看，末了露出个似嘲讽似快意的表情。

他慢慢将它装进匣子里，塞进暗格。

时机不对，再等等……

“世子。”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工部尚书府来贴，请世子一叙，世子可要去？”

陆清嘉收了思绪，眼神恢复清明，“拿进来吧。”

“是。”恭恭敬敬进来的赫然是那个贼眉鼠眼的瘦老鼠，他双手将帖子放在了书桌上，正准备退出去。

“去库房将我新得的砚台取来，随我去走一趟吧。”

“是。”那是前朝一个着名匠人去世前亲手做的，世间总共就没几块，世子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了其中一个，就这么送出去了世子不心疼他这做下饶可心疼得紧。不过，尚书府素来与世子交好，送块砚台也是应当的。

最近陆陆续续有一些人知道了他父亲的消息，再加上他新封了世子，估计从明开始客人就不停歇了，今日下午他倒有时间去拜访下李老爷子和李大人。

想到李老爷子，陆清嘉悄无声息地叹口气。

“唉……”

……

陆清嘉站在李老爷子的书房，生平第一次起了害怕担忧的情绪，他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重复了好几次后才轻轻呼了口气，敲响了房门。

“扣扣扣。”

“进来。”李老爷子有些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陆清嘉有些拘谨地进去，李老爷子正和管家下棋，看到他来了，招招手，“来，坐下，等我下完这盘棋。”

“好。”陆清嘉找了个近点的位置坐了，方便观察棋局。

李老爷子和管家下棋都是走一步算十步的类型，且走得都是闷声发大财、扮猪吃老虎的路，完全相反于大开大合的路数，谁也不知道他们下得每一步的用意是什么、有多少，所以他们下得时间格外久，在陆清嘉来之前，他们已经下了一个时辰左右了。

后来估计是管家看陆清嘉等得久了，故意卖了个破绽，结束了棋局。

李老爷子明白他的意思，放下手中的棋子，“就你体贴人，下次我们再下。”

“自然，我可一直想赢着老爷一次。”

管家让人上了热茶，又慢慢收拾好了棋盘，然后带着其他人退下了，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李老爷子和陆清嘉两人。

没等李老爷子开口，陆清嘉就先送上了自己带来的礼物，“知道你爱砚台，这是我特意寻的，您看喜不喜欢？”

李老爷子接过，打开后发现正是一鸣大师去世前最后制作的六个砚台之一，他轻轻抚摸着砚台下方一鸣大师的私印，心情有些复杂，这和上次李锦觉不心摔碎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