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芙蕖的伺候下柳初白完成了洗漱,躺倒了床榻之上,芙蕖将烛火逐一熄灭,柳初白却出声道:“给我留一盏灯吧,我想借着微光再看看窗外的梅花。”
芙蕖停下了熄灭烛火的动作,转身要在脚踏上坐下,柳初白再次出声道:“芙蕖,炭火填好你就回去休息吧,我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守夜了,你也好几天没休息好了,快回去吧。”
芙蕖再次站直了身看着柳初白道:“小姐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柳初白打了哈切道:“没关系的,被窝里很暖,我会一觉到天亮的,中途不会醒来,你就快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从到了北境以来,芙蕖为了照顾柳初白根本就没有回房睡过觉,芙蕖也有些熬不住了,便答应了:“好,小姐先睡,等小姐睡熟了奴就回房。”
柳初白又打了个哈切没有出声,而是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呼吸放缓逐渐的平稳,好像是睡着了,芙蕖见状帮柳初白掖了掖被子,又添好了炭火,打了个哈切放轻脚步出了东厢房,出门时细心的将房门掩上,回了耳房。
而就在房门掩上的同时,柳初白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坐起身来,穿上绣花鞋,走下床榻。
柳初白将斗篷披在身上,拿起那未被熄灭的烛火走出了卧房,望着小厅中的楼梯,那是通往未被探索的阁楼,绣花鞋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楼梯上非常的黑,烛火只能照亮脚下三尺。
阁楼上并没有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发生,那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阁楼,被打扫的很干净,不过这阁楼建造的手艺与其他房间的手艺颇为不同,其他房间都是带着北方的粗犷,粗糙而不拘一格,可阁楼上的技艺是江南的做派,雕梁画栋,每一处都细致精美。
阁楼的四面是被竹帘遮挡,只有西面中间的帘子被卷起,有盈盈的月光撒入。
阁楼的中间是一张圆桌,四个方位分别放了张圆凳,而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前主人没能带走的旧物。
其实柳初白上阁楼没什么目的,只是心血来潮的想探个险,只是没想到这个过程如此的平淡无奇。
柳初白将蜡烛放在圆桌上,然后在一张面向卷开竹帘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双臂放到桌子上,头歪着枕上去,眼睛明亮的望着月亮,今日是十五吗?月亮为何如此的圆?
寒风乍起,竹帘被吹的“哗哗”作响,竹帘可能太过老旧了,东面的一卷竹帘被风这么一吹,“哐嚓”一声掉在了地上,而随着寒风卷进来的是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柳初白猛地一回头,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越过栏杆进到了阁楼里,柳初白吓得忘记叫出声,起身就要往楼下跑。
可那人更快一步欺身上前,拽住了柳初白的手腕,拦住了她想离开的动作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受伤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柳初白听到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语气刻意的放缓,可能是想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些吧,但因为长久未说过话声音有些沙哑,说话时气息也略微的有些虚弱。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柳初白强硬的让自己镇定下里,打量着眼前的人,他个子很高,身形瘦弱,脸上脏污不堪沾满了干涸的血渍,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满身的伤口还在向外流血,像是遭到了野兽的袭击,伤的最严重的地方大概是他小腿上的那处,血液已经浸透了整个裤腿顺着裤脚滴到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
柳初白咽了咽口水道:“你先把手松开吧,我去给你拿些伤药。”那人看着柳初白的眼睛,慢慢的将手松开。
脱离了桎梏的柳初白缓缓的向后退了几步道:“你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下。”说完便借着微弱的烛光下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