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道馆里。
姜崖看着老王头,想教点三十六计走为计,或者韩信兵法背水一战,又或者武穆遗书。
但是,这老王头最多不过是个冲锋陷阵的伍长,什长,跟他说了行军打仗的兵法,也无济于事。
姜崖把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挥去。
当兵的就是当兵的,当不了将军!
不过这卷励志的字帖,还是让王老头拿走吧,他是给儿子求的,现在儿子还没有看到字帖,就送了回来,这叫什么事?
字帖送回来,这三个金饼收的也不硬气。
“哎。”
姜崖叹了口气。
“我倒是想教你一些兵法,可惜你不是……哎……”
王翦听着姜崖的话,怅然若失!
前辈要教兵法,但我又不是前辈的门人弟子,所以前辈不能教授兵法……
王翦感觉无比失落。
王翦扪心自问,他不是前辈门徒,前辈有心传授自己兵法,也因为自己不是前辈门徒,而不能传授!
此时此刻,王翦恨不得立刻拜姜崖为师!
姜崖心中暗道:“老王头,你若不是伍长,哪怕是个百夫长,我也传你一卷武穆遗书,给你一卷霸王策……”
姜崖已经打消了传授王翦武穆遗书的打算,毕竟武穆遗书交给一个伍长,没有任何作用。
“老王头,此番前往阴山,驱逐匈奴,我也没有什么好赠与的,给你写副字,带在身边吧。”
王翦听到前辈要赐字,喜极而泣。
那有志者事竟成字帖不是写给他的,而是他替儿子求的。
现在前辈要写字赠给他,这让王翦受宠若惊。
不等姜崖写字,姜崖先把书案的有志者字帖交给了王翦。
“这是你给你儿子求的,你儿子还没有看见就给我送回来?拿回去!”
“前辈!老朽实在不知道如何感激前辈!”
“拿回去吧。”
王翦闻言,喜极而泣道:“前辈高德,小老儿在此谢过了。”
王翦将有志者字帖收起之后。
姜崖以笔为剑,肆意泼墨挥洒着。
一词《满江红》赫然列于卷。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嗡!
天地异象与王翦兵家血性瞬间产生了共鸣。
原本晴空万里的白日,顷刻间黄沙遍天。
隐隐之中,似有千军万马滚滚来袭。
金兵交戈,不绝于耳。
仿若茫茫沧海大地,皆被兵家之锋一分为二,鲜血笼罩!
王翦此刻,心中热血激昂,前所未有的舒畅让他眼前豁然明朗。
此时此刻,王翦心中有个极为大胆的念头。
纵是半步巨子,甚至巨子之境,他也敢放手一搏!
倒是姜崖,依旧沉浸在泼墨中,未曾发现王翦此刻的异状。
直至姜崖,将书卷收起,王翦心中的激昂战意,这才渐渐退散。
可先前的那种感觉,却是让他毕生难忘。
甚至他坚信,只要假以时日揣摩、观摩这幅字帖,必然可破阳神,入巨子。
当姜崖将字帖递到王翦跟前时,王翦眼中不禁流露出炙热的光芒。
这幅字帖之重,堪比山岳、五湖。
以他此次来拜所带的宝物,他实在是拿不出手来换取这幅字帖。
一时间,王翦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姜崖倒是没想那么多,看着王翦这般迟疑,还以为是他不喜欢这幅字帖,略显有些不悦道:“可是我写下的这幅字帖,不遂你的心愿?”
王翦脸色大变,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前辈不要误会。”
“这幅字帖,堪比山岳、大河,小老儿实在是不知道该拿出何等宝物,才能媲美前辈手中的字帖。”
姜崖闻言,恍然大悟的笑道:“原来如此。”
“也罢!次,你送出的金饼我很喜欢,这幅字帖送给你了。”
“什么?!”
王翦惊呼一声,难以置信的望着姜崖。
字帖之重,重于泰山。
王翦甚至敢断言,有了这幅字帖的加持,必破阴山匈奴大军。
这哪能称得是薄力啊!简直堪比百万雄师!
“前…前辈,这幅字帖真的送给小老儿吗?”
王翦不禁再次确认道。
姜崖微微颔首道:“自然,不过我却是有个要求。”
王翦面露喜色,认真说道:“请前辈吩咐,小老儿纵是粉身碎骨也全力去做。”
“陪我下会棋。”
姜崖指向一旁棋盘黑子、白子,笑着走了过去。
当王翦目光触及之际,心海仿若受到一股强烈的撞击,令他气血难定。
棋盘,纹路明显,看似与寻常无异。
可当王翦看去时,这一幅简简单单的棋盘,却好似遍天星河,茫茫苍天大地!
黑子、白子,每一颗都蕴含着天地法则,如同一方世界。
这一刻,王翦连步子都难以迈出去。
前辈的实力,远远不是吾所能想象的!
怕是久存的那几位老怪物,也看不透前辈的实力吧!
以一颗棋子为一方世界,一面棋盘托起万千世界。
难道……
王翦呼吸愈发急促,围棋流传于古时期,为帝尧所创。
帝尧为水帝,并于三皇之后。
纵是如此,却也是神祇,远非大贤所能比拟。
而在这小小的棋盘中,却蕴含着三千大道,攻伐一身。
可以说,帝尧创围棋,好比巨子著名书,皆为证道。
唯一的区别,却是一个为了成神,一个却是刚步入踏虚。
今日,姜崖以阴阳、三千大道……集聚于棋盘。
王翦此刻,根本不敢去想象眼前的前辈,到底已到了何等恐怖的境界!
棋盘。
姜崖、王翦相对而跪,黑子、白子分为阴阳,落于棋盘。
王翦手执黑子,拼尽一身气力,将棋子落下。
待棋子落定之时,仿若有一丝天地法则贯入其中,激起周身空间阵阵涟漪。
若非方才王翦寻得契机,隐有踏入半步巨子之象。
否则,怕是连这一子都不一定能拿起。
反观姜崖,谈笑自若。
将这万千世界,视若掌中之物。
仅是,一子过后,王翦便再已无力气,拿起其中的一枚。
王翦躬身站起。
以他区区阳神之境,实在无能力再拿起一枚棋子。
“前辈在,小老儿才疏学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