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珠注意到林妃是从皇上书房而来，便以为她在侍奉皇上。

随即便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质问她：“这么晚了，林妃还去见皇上啊？”

“嗯，我有点事找皇上。”林妃一时高兴过了头，也不在乎她的语气。

只是说完，注意到她脸色不好，便悄悄告诉她：“娘娘，还是玉珠姐亲近些，玉珠姐，皇上真是个好人，真的！”

白玉珠一听这话，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林妃，这人是怎么了？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啊。

林妃觉得那些事玉贵妃应该或多或少了解一点儿，不然也不会为皇上生气吃醋。

刚才玉贵妃那眼神简直吓死人了，铁定是吃醋了。

便在走时叫了白玉珠一声，“玉珠姐，皇上真的很爱你！相信我。”

“不用相信你，我父皇一直很爱我母后。”楚绮蕴小公主气呼呼地朝林妃说。

嬷嬷说了，就是这女人，父皇这段时间都不来找母后了。所以楚绮蕴很讨厌她。

“小公主，真可爱！”林妃摸摸楚绮蕴的小脸蛋。

楚绮蕴听到她夸她，心里还挺满足的，“还用你说，本公主一直这么可爱。”

林妃看着小公主认真的样子，觉得她真像贵妃娘娘，一样是那么骄傲自信。

白玉珠更懵了，这什么情况？“玉珠姐？平日里可没这么亲近？”

“谢谢你，玉珠姐。”

林妃走时十分郑重地告诉她。

白玉珠搞不明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林妃走后的背影，白玉珠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

“张耀，你后悔吗？”楚信问。他知道张耀对林家小姐有意，可是都是一厢情愿。

林家小姐进宫还是他来求的恩典，因为他不想她不开心，想为她求个恩典，成全她与谢轲。

只见张耀轻笑一声，说：“没有后悔，只希望谢轲能早日归来。”

楚信沉默。

“陛下，天色已晚，臣先回府了。”

张耀走了，楚信突然想起过去的事情，觉得自己不如张耀那般宽厚。

他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可是如今他好像做错了，对不对？

楚信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也许他和赵星沉是一样的人，也会有害怕的那么一天。

……

到书房时，很奇怪，外边没有人候着，而孩子们在路上说困了，想回殿里睡觉。

她便让寸心带两孩子走了。

而她本该回宫，可是看到书房内灯光还亮着，一个人影显现在窗格上。

白玉珠顿住脚步，多久了，她再也没来过这儿。

这个书房，她和他吵架不止一次，总是因为一些事吵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会吵起来。

而争吵之后，白玉珠就会自行回宫，闭门不出，也不理他。

而他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和往常一样，偶尔说话会大声一些，吓吓她。

上一次她和他又大吵了一架，因为程家。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当年他明明知道二皇子和赵星沉对程家两姐妹有不轨之心，却漠视一切。

白玉珠不敢相信楚信是这样的人，冷血无情，毫无仁爱之心，这样的他不配做帝王。

就这样，她和他吵起来了。

现在白玉珠站在门口，因为内心的情感，还是推开门进去。

楚信趴在桌上，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堆奏折要处理。

白玉珠走近，突然看到他手边是一个眼熟的石头，上面刻着的“珠”很是明显。

她凑近注视他手里的石头，看得入了神，突然发觉到一道注视的目光。

白玉珠看了一眼楚信，却发现楚信一双眼睛盯着她，盯得她脸有些发烫。

她不自觉地起开，转身就准备离开，却楚信一把拉住手。

“珠儿，”楚信就只喊了她一声，然后什么也没说。

白玉珠背对着他，手被他拉着，刚想挣扎。

就听见楚信说：“你还记得那个在皇宫假山被人欺负的小男孩吗？”

白玉珠突然回想起来什么的样子，但是嘴硬回了句：“不记得。放开。”

楚信不相信，却还是放手了，他认为知道她明明知晓，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不知道的样子。

楚信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非常明显了，引导她想起他，记起他。

可结果永远是“不记得”。

也许是她真的忘记了，又或者是不想记起。但是她的眼睛不会骗人，她的眼睛告诉他是记得。

却偏偏嘴硬说不记得。

“珠儿，等等。”楚信叫住她，拿了边上一件斗篷给她系上，将帽子戴上。

白玉珠愣住了一会儿，乖乖让他给他戴上，等她反应过来，都系好了。

白玉珠不想这样，就将斗篷解开，跟他对着干，可突然一阵凉风吹来。

白玉珠有点冷，便又系上了。“这风有点大，快回宫吧。”

最后，楚信看着白玉珠走了。

回到屋内，楚信打量石头，紧紧盯着上面的“珠”，好像要看穿一样。

“珠儿，这一次，我想和张耀一样，学会不强求。”

过了一会儿，他将石头又放回自己的香囊里。

他突然想起当年宋夫人，也就是程家姐妹的事。

那次的事他也不知道，当时他的确知道二皇兄在暗中监视程家姐妹。

他知道肯定有什么，至于是什么，那时还未调查清楚。

且那时他忙着计划他与白玉珠也就是郡主的婚事，便轻敌了。

至于要害她们的事，也没注意，毕竟监视的人说那些人交代过要活口，他以为不会有事，可也没想到会这样。

宋家夫妇双双殒命的结果，给他提了个醒。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够狠了，可二皇兄给他狠狠上了一课，原来二皇兄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一个。

而且此前他还派人盯着二皇子，却还是疏忽大意了。

可是他也只是有些内疚，那时的他自顾不暇，而且他与他们不过是陌生的人。

并未有任何交情，他没有任何义务要去保护他们，他做的一切，只是想让自己得到更多权利，想让自己的生活更好而已。

想让自己不再被人欺负，被人尊重罢了。

……

回宫路上，白玉珠想到刚才的事，他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厌。

摸摸斗篷，心里一股暖流经过，可一想到程家，白玉珠还是将斗篷扔了。

回到宫中，梳洗上榻之后，白玉珠有些睡不着。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