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宁安哈哈一笑,道:“钱兄弟这是在考我啊,那在下就猜上一猜。”
说罢,南宫宁安端详了李浩一眼,又仔细瞧了瞧笑儿,然后说道:“我观钱兄弟这一身衣着配饰,还有这精美的马车,钱兄弟家境自是不凡。然而这些俗物却丝毫不能遮掩钱兄弟身上的贵气,这不是寻常富贵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气质。而这北境内唯一的城池只有一座镇北城,在下虽然不才,可也知道镇北城内并没有钱姓的家族。”
“那我就是来自南方了吗?”李浩道。
南宫宁安还是摇摇头,道:“不然,不说这北境这漫天大雪就不是北境之外的人能够轻易适应的之外,还有诸多线索可以断定钱兄弟必是北境之人。
首先,生活在寒冷地区的人身躯都比较高大,钱兄弟的声音和面相应该最多不超过十八岁,就你的身材而言,无疑是北境人。
其次,北境的阳光并不如南方强烈,所以北境人的皮肤偏白,虽然钱兄弟出身高贵不事农桑,可也要外出接触阳光吧,钱兄弟这白皙的肌肤可是许多南方姑娘梦寐以求的。
第三,生活在寒冷地带的人的鼻子相对于生活在温暖地带的人来说要更高挺、更大一些。这是因为寒冷地带的空气与我们身体的温度差异非常的大,如果直接将这些空气直接与我们的身体内部接触,我们的内脏会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温度而受损,因此为了适应这样的环境,生活在寒冷地区的人的鼻子会进化得与生活在温暖地带的人不一样,只是为了能使刚吸进鼻子的寒冷空气有更多的预热的空间。
还有北境人性喜烈酒等等,这些特点都聚集在钱兄弟身上,你定是北境人无疑。
不过镇北城内虽然没有钱姓的家族,可我来到北境多日,多多少少也听闻一件事。北境十万大山口,三年前新开了一家要钱客栈,其掌柜于前几日突破先天,十六岁的先天,亘古罕见的天才。只不过在下匆匆离去并未记得那人姓名,但是钱兄弟出身不凡却又不带侍卫肚子闯荡北境,想必是身手不凡。
综上所述,钱兄弟当是那要钱客栈的天才掌柜,不知可有出入。”
“精彩。”李浩不由得为南宫宁安的一番推理鼓起掌来,道:“南宫宁安,齐国第一神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钱兄弟过奖了。”南宫宁安谦虚一笑,道:“那也不及钱兄弟少年天才,十六岁的先天,当真是前无古人,想来也应是后无来者,我敬你。”
李浩摇摇头。
南宫宁安不解,只是端着酒杯僵在那里不知李浩何意。
笑儿会意,从一旁端出一小坛酒,又重新斟了两杯酒。
李浩端起酒杯,正色道:“英雄当配美酒,此乃我自酿浊酒,不成敬意。”
笑儿为南宫宁安奉上酒杯,二人一饮而尽。南宫宁安双目圆睁,震撼莫名,不由得问道:“此等美酒竟钱兄弟自酿?没想到钱兄弟不仅武道天资卓绝,这酿酒一道更是独步天下。”
“哈哈,南宫兄过奖了,你比我年长,如不嫌弃称呼我一声钱昊便可。”李浩微微一笑。
南宫宁安却是回绝道:“天下英雄何须计较年岁,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钱兄弟对那绫香盗深恶痛绝,想必自是侠义心肠。而钱兄弟少年英雄,你我以兄弟相称还是为兄占了便宜。”
二人相视一笑,一路上相谈甚欢。
不多时,傍晚前,李浩一行就赶到了今夜的目的地。
黄土镇,黄土客栈。
这家黄土客栈坐北朝南,门脸儿开阔,两堵丈二高的围墙跺砖到顶,粗粗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宅内几棵老树早就被白雪覆盖,一阵妖风吹过,幽幽地吹起一层飘雪。黑漆大门已经斑驳不堪,甚至连狮头门环都只剩下一只,孤零零地风中悬动着,唯有那牌匾上鲜红的“黄土客栈”却是崭新不已。
车夫走上前去“咣咣”扣动门环,不一会黑漆大门就“吱嘎嘎”地打开了,一个头戴斗笠的家伙迎了上来问道:“客官几位,打尖还是住店啊。我可跟您说,这方圆几十里可就我们一间客栈,您要是再继续走下去,那今晚可就说不准在哪了。”
李浩悠然一笑,甩给他一锭银子,道:“给我四间上房,再给我准备些饭菜,酒就不必了,在给我这马儿准备些精饲料,剩下的钱就赏给你了。”
接过银子,这名伙计顿时喜上眉梢,道:“客官您就放心吧,小人一定给您安排好,请跟我来。”
院子里堆着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雪,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酱色镶金边的镖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名伙计引着三人走进大堂,车夫老汪则先去固定好马车,给马儿喂些吃食。今夜生意格外的好,一楼饭厅里每张桌子都有客人,跑堂的伙计忙得满头大汗,连嗓子都有些哑了。
楼上是三十二间客房,在李浩四人到来后也已住满了。
客人们大多是佩刀挂剑的江湖人士,对这里火热的生意似乎习以为常。
杂役带着李浩三人来到二楼客房,道:“客官,您几位运气着实不错,就这最后四间房了,之后的客人怕是没什么好地方住了。您几位先歇歇,我这就吩咐厨房为您准备饭菜,不知您几位一会在哪里用餐。”
李浩看了下上房的环境,点了点头,道:“那就一刻钟以后都端进我这间房来吧。叫人打些热水,再给我换些好炭。”
伙计应了一声就告退了。
南宫宁安不由得笑着说道:“跟着钱兄弟,生活着实享受。为兄这风餐露宿,哪里也没有老弟这般阔气。”
李浩哈哈一笑,道:“南宫兄哪里的话,小弟本就是商人,哪里能跟南宫兄这等英雄相提并论。屋内稍稍歇息,一刻钟我们再吃饭畅饮。”
“钱兄弟盛情,为兄借光了。”南宫宁安一拱手,就先回房了。
笑儿跟着李浩进了房间,把东西放好之后,又为李浩整理了下床铺。李浩脱下外袍,思索了一下,问笑儿:“笑儿,你觉得这南宫宁安怎么样?”
笑儿想了一下,道:“此人彬彬有礼、谦虚谨慎,当真是气度不凡,不愧人称剑侠。”
“我跟你想法一样,没想到这刚一出门就能结交如此人物,真是幸事。不过既然绫香盗在北境出没,我们还是要小心些,毕竟我家笑儿可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李浩用手指勾了勾笑儿的下巴。
笑儿的脸颊瞬间羞红,抓起枕头向李浩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