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将李舟拉住,不让他靠近小林氏。
李亭曈听着她的讲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陆策听得眉头紧锁,这李舟可真不是个东西!
“我害怕极了,不敢再看下去,慌忙跑回了我娘在的屋子。”小林氏闭上眼,继续说道:“我把事情告诉了我娘,我娘也很害怕,当即带我回了家。”
“第二日,我娘再去李家做活,就听到夫人逝世的消息了。吓得她连忙辞掉了李家的活计,带着我去了别处讨生活。”
“你胡说八道,你压根不是我们家下人!”李舟哪里会承认这件事。
“本大人已经查过了,乾德六年,她的母亲确实带着她在你们李家做过活计。”
“大人,她当时不过是个小孩子,她的话怎么能信呢!”李舟连忙狡辩道。
“陆夫人,你可有别的证据?”张敞望向了陆策夫妇二人。
“自然有的,请证人。”李亭曈再次拿出了证据。
李舟看到娉婷婀娜的王姨娘,顿时疯了。
“你怎么会在这?”
“臣妇参见大人。”王姨娘看也没看李舟,径直向张敞行礼。
“你又是何人?”张敞摸了摸桌上的惊堂木,继续问道。
“我乃李舟的第三任妻子莫婉儿。”
王姨娘的身份一爆出来,周围的人顿时哗然。
这李舟的枕边人都出来了呀?
“婉儿,你究竟要做什么?”李舟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姨娘。
“求大人替我做主,李舟前些日子找我讨要嫁妆不成,便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听话,就让我像之前的夫人一样,看我还有没有命去享受那些嫁妆。”王姨娘一边啜泣一边跪倒在地。
这柔弱无骨的模样,引得在场的人对她怜惜不已。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李舟冲冠眦裂,恨不得冲上前将她活生生撕碎。
“李大人,你若是再在公堂上大声喧闹,我便只好将你的嘴堵上了。”
面对张敞这番话,李舟只得咬牙切齿地闭上了嘴。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到府中将我院中下人都问上一遍。”王姨娘拿着帕子抹起了眼泪。
“去,将她院中的下人找来。”张敞下了命令,下面的人很快就把人带来了。
“这些日子老爷确实常常为了嫁妆一事跟夫人吵架。”
“是的,我撞见好几回了,老爷总是为了嫁妆的事情对夫人发火。”
……
一个又一个的下人上堂,李舟彻底被击溃了。
他这些日子确实一直为了嫁妆这事和莫婉儿闹不愉快,但他绝对没有说过那些话啊!
“李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听了这么多下人的证词,张敞心中有了决断。
“我绝对没有说过那些话!”李舟拼命摇头否认这件事。
“大人,您若是不信,可以查查第二位夫人梁氏的死因。她可不是自尽而亡的,她是被人逼的。”王姨娘再度开口。
周围的人议论声更大了。
这个李舟一共娶了三个妻子,死了两个,最后一个还被威胁了,这要是没点猫腻,他们才不信呢。
“你别攀扯梁氏!”李舟气得唾沫横飞。
若是查了梁氏的死因,那他头顶上那个绿帽子,不就人尽皆知了吗。
“说起嫁妆,我倒是有些印象。”李亭曈忽然开口了。
场内的人一下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我出嫁之前,李舟曾经找我讨要过嫁妆,说我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都是他的,还说若是我想要平安嫁到将军府去,就乖乖把嫁妆留给他。”
李亭曈这话再次掀起了波澜。
场外的围观百姓已经听不下去了,纷纷冲着李舟破口大骂。
一个人说的是假话,那么这么多人出来说的事情,还能是假的吗!
“胡说,胡说!!!我没有,我没说过这话!!!”李舟气得跳脚,这些话全是李亭曈胡编乱造出来的,他几时说过这些话。
“你说没说过,你心里清楚得很。倒也不必在这装模作样了,一个大男人,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你还是个男人么。”李亭曈继续挑衅着李舟。
“你污蔑父亲,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舟说不过她,只得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她。
“我敢发誓你说过那些话,你敢发誓你没做过那些事么?”李亭曈冷冷地看着李舟。
李舟心虚不敢和她对视,将怒火转移到了王姨娘身上。
“莫婉儿,你这个贱人,一介商妇,我给了你官夫人的体面,你为何要串通他人害我。”
“大人,您听到了吧,贱人,一介商妇,李舟他就是瞧不起行商的人。真不巧,我的母亲就是行商之人。”不等王姨娘搭腔,李亭曈便接过了他的话。
李舟正要反驳,却听到外边传来怒喝:“李舟你这个混蛋,还我姐姐的命来!!!”
扭头望去,杨春来和杨冬生两兄弟正红着眼睛站在公堂外。
向来讲究和气生财,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要稳重的杨冬生都急红了眼。
看那阵势,似乎想要跟李舟同归于尽。
李舟瑟缩地转过头,没敢再看下去。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张敞半眯着眼看向李舟,心里对李亭曈一干人等说的话已经信了八分。
杨宁和杨静两人拉着自己的父亲,让他们不要冲动,千万别坏了李亭曈的大计。
杨冬生兄弟俩只得喘着粗气,咽下了这口气,等着张敞的宣判。
虽然心里相信了,但断案还是得讲究证据的。
因此张敞便开口问道:“现在人证是有了,物证你们可拿得出来?”
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根本不会有什么物证。
想到这,李舟便放松了下来。
“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污蔑。”他得意洋洋地看向李亭曈。
“有。”
李亭曈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直接把李舟吓得瞪大了眼。
这怎么可能?证据一定是假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李舟喃喃自语,疯狂地摇头。
“还不呈上来。”张敞没有给李舟半个眼神,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亭曈身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