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知道,刚刚那一系列的杀伐,不是自己真实的力量。
而是被第三颗小星星的记忆所操控了。
被当做了工具人,来了一个猴子偷桃、撩阴手抓雀。
一把撸下了两个0o,外加半根香肠,成了斩杀伪七品矮脚虎的决定性因素。
但……真的细思极恐啊!
若是今后点亮了一颗难以消化的星星记忆,岂不是自己这个重生夺舍的人,要被一段记忆给夺舍重生了?
自己前世那短暂三十年的记忆,绝对承受不住修仙者成百上千年的修炼人生的。
‘第二人格!’
顾倾给这种风险取了个名字。
需要谨慎对待。
但不得不说,那种精湛的卦内家拳打法,真的是太强大了。
国术卦掌,竟然能练到如此境界,能够跃品而战。
真是太香了!
今天若不是得到了这段卦高人的记忆,这次围堵那邪道,少不得要无功而返,甚至惨死于此都大有可能。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不过,这一放松下来之后,顾倾立刻便感到心脏“砰砰砰”剧烈的跳动,全身肌肉酸痛。
被记忆操控打了一场,竟然差点累趴下。
终究还是修炼不到家,肉身的强度跟不上刚刚那种剧烈的消耗。
这才导致了现在这种脱力的后果。
顾倾揉了揉酸痛的肌肉,任由几个对手恐惧的逃进黑暗里,郑捕头也没有去追,提着鬼头刀,满身血气走到他身边。
“三哥儿,你这一招猴子偷桃可真是太及时了,差点老子就成了刀下亡魂,我欠你一条命……”
郑捕头说的很是郑重。
他现在算是彻底的服了,心服口服。
“郑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尽快召集逃走的捕快,小心别被那邪道给逃了,功亏一篑。”
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捉住甚至斩杀了那个邪道,借府衙、锦衣卫之手打压那个户部赵侍郎,最好打得他再无翻身之力。
若是让那邪道逃了,少不得又起波澜。
顾倾也不知道那赵侍郎究竟犯了什么罪,只能寄希望在这邪道身上。
“对对对……三哥儿,你没事吧?”郑捕头无比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脱力了而已。”
“好!”郑捕头也知轻重缓急,朝着那群捕快逃离的方向一吼:“这伪七品的武者已经被我斩杀,尔等还怕什么?还不速速归来,临阵逃脱,少不得要流千里,现在听我号令,为时未晚!”
其中,有几个捕快并未逃远,听到郑捕头的吼声,立刻便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隐隐约约看到顾倾和郑捕头二人,并肩而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下稍定,随之相互呼喊,结伴重新归来。
但也是战战兢兢。
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厮杀地,血泊里倒着七具尸体,少量是捕役这一方,比如那位县衙的捕头,断了大半个脖子,当时血飙的有三尺高,救不活了。
其中还有人并未死,就像蛆虫一般努力挪动着受伤的身体,痛苦的呻吟。
“噗!”
有几个县衙捕快恶向胆边生,给几个身受重伤的对手补了几刀,刀刀不在要害上。
“沈捕头死了……大个也死了……老徐受了重伤,右臂断了……”
一时间,气氛无比凝重。
“但这个伪七品的武者被我和顾倾联手斩杀,若是抓住了那邪道,尔等必立大功。人死不能复生,抓住那邪道,才算是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郑捕头智商在线的鼓舞士气。
“对,抓住那位邪道,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郑捕头能斩杀伪七品,实力强大,我等都听你的……”
郑捕头暗爽。
“咦,这家伙就是发出虎啸、杀了沈捕头的伪七品,他卵蛋怎么没有了?”
“是啊!这家伙卵蛋没了……”
一时间,众人收敛了悲伤,探头看去。
“被顾倾一记猴子偷桃给摘去了,我才能趁他受伤,一刀斩了他的另一个头!”
郑捕头也是探头看去,血糊糊一团,看一眼都觉得痛。
‘顾三这家伙,可真够阴的。一手就摘去了卵蛋,这是练了多少次练出来的经验啊!够阴险啊!’
郑捕头扭头看了一眼顾倾:唇红齿白的小郎君,怎么就这么阴险呢!他还在锦衣卫面前给柳司狱上眼药……老顾这儿子不简单啊!
“被顾快手给偷了桃?”
所有人都望向顾倾,脸上的表情犹自不可置信。
“我之前好像看到顾快手一刀便解决了一个对手,府衙来的,实力没得说……牛逼!”
“是啊!连七品武者的裆都能掏成功,这手抓雀的功夫可真是俊!”
“一招鲜吃遍天,顾快手这手功夫了得。”
顾倾听到众人的夸奖祝贺,不由满脸黑线。
掏裆、抓雀……我真的不擅长的,我只会撩阴,江湖人送“小加藤鹰”!
这虚名我倒是认……
顾倾一脸谦虚,摆手否认。
不等众人休息,一道白色的光在头顶飞过,并不时的啼鸣一声。
可不正是那只从县令大印里飞出来的鹭鸶鸟。
“鹭鸶飞走了,那邪道要逃!”
“怎么前门的刑大捕头没来?难道……他们也遭受到了攻击?”
“县令大人怎么还没有增援?”
“郑捕头,我们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郑捕头望着顾倾,有事不决,听聪明人的。
顾倾重新拾起了钢刀,坚定而无情的吐出一个字:“追!”
“追!”
郑捕头大喝一声,领头便朝着鹭鸶飞去的方向追去。
此时,大概是晚上点钟的时候,今夜无星无月,昨晚一场秋雨,虽然停了一个白天,此时却是有继续下的意思。
秋风萧瑟。
宛平县西北,从阴沉沉的山林间飘出一个黑影,在黑暗里不断穿行,像妖魔出洞似的,掀起呼呼阴风,温度也降了下来,叶子在枝杈上瑟瑟发抖,给人一种深秋的感觉,有些阴冷。
这黑影就这么在地面上快速移动着,径直向着宛平西北大山方向去了,目标极其的明确。
逃命!
一只趁着夜色出来觅食的夜枭,抬头看了看黑影,目露惊恐之色,瞬间逃窜的无影无踪。
而那只在黑暗中释放着莹莹白光的鹭鸶鸟,朝着黑影清脆的啼鸣一声,一道无形的波动传递过去。
只见这黑影逃着逃着,也并没有逃多远,却陡然停了下来,墨黑色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一个道士,刀条子脸,瘦成麻杆。
“该死,我的五鬼搬运术被神朝气运克制了……该死的宛平县令,竟然动用了官印,召唤出了六品鹭鸶来追踪我,不怕宛平县气运消耗吗?还有那些衙役,真是该死,阴魂不散……”
“狗日的赵侍郎,真是害死我师兄弟两个了!”
这道士骂骂咧咧,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的鹭鸶,纯白的光,让它就像一座灯塔,指明着方向。
身后,脚步声响起。
“跑……你再跑看看!”
郑捕头指着那干瘦的道士喝道。
麻杆道士见逃无可逃,一脸狰狞,手腕迅速地一翻,五指虚拿,袖中一条形似烙铁头的冥蛇,隐约浮现,初如发丝,继而如箸,红信吞吐,立刻朝着郑捕头冲出,择人而噬。
“冥蛇?”
郑捕头心中一惊,立刻便是鼓荡血气,体内不多的真气也调动了起来。
仙门修行者的术法,诡异莫名,凶险至极。
郑捕头丝毫不敢大意。
但就在这一瞬间,霎时间,那只鹭鸶再次清啼一声,从天上箭一般的落下,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光线。
它那苗条的大长腿下抓,一爪子便按住了那条冥蛇,长长的喙朝着冥蛇的七寸便是一啄。
嘶!
冥蛇痛苦的嘶啸,卖力的扭曲,要逃脱鹭鸶的攻击。
但一物降一物,阴邪的冥蛇丝毫不是以神朝气运凝聚起来的鹭鸶的对手。
连续啄食了几下,那条冥蛇再无完整形态,氤氲起浓浓的黑气,腐蚀在鹭鸶那纯白的羽毛上。
淡淡的荧光,好似暗淡了几丝。
显然,神朝气运也不是万能的,能够被中和,能够被阴邪之物腐蚀。
“哈哈!”
郑捕头得意的大笑起来:“来来来,我看你能施展什么邪法?县令大人的儒家神通融合神朝气运,你个小小邪道也能翻得了浪?哈哈哈哈……”
这时候,一众捕快也都到了,刀兵在手,虎视眈眈。
却无一人敢上前。
那邪道睚眦欲裂,丝毫没有束手就擒,狞声道:“我看这只鹭鸶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顾倾心头一跳,这鹭鸶为神朝气运所化,确实克制术法神通,但也就是一道宛平县的气运所凝聚,用一分少一分。
那一直未出现的县令不在,没得补充。
而且,顾倾脑中的记忆碎片显示,这位大师兄手里可是很有几件师门传下来的法宝……
“郑头!”顾倾低声道:“等一下这邪道的术法被鹭鸶牵制,你我出手,将那邪道砍翻,不能再让他施法了。”
“这个……”
郑捕头颇有些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交给我吧!不用你去冒险……”
果然,那邪道从怀里拿出一面三角小幡,卖力挥舞之下,立刻便掀起一阵阴风,三寸小幡随之迎风一展,化作一人多高、倒三角漆黑的幡面,一只骷髅头从幡里跳将出来,眨眼间化作磨盘大小,铁齿铮铮,鬼风呼啸。
邪道站在黑气中间,狞笑不止。
那骷髅头漂浮在半空,发出阵阵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