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张大安的无头尸体喷着血倒了下去。
“啊”太监、宫女们和一些胆小的文官大臣们吓得大叫,浑身战栗不止。
宰相、兵部尚书岑长倩站出来指着张虔勖大声怒斥:“张虔勖,你当着陛下的面斩杀朝廷宰相,你想作甚?造反吗?太后懿旨可是让你胡乱杀戮朝廷重臣?”
张虔勖看向岑长倩,脸色一寒,手中一紧,大步上前挥刀就要把岑长倩斩杀当场,就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兵士禀报道:“启禀将军,左羽林将军李多祚带着兵马杀过来了,弟兄们方才厮杀了一阵,气力不支,外围兄弟们已有些抵挡不住了,还请将军速速决断!”
张虔勖脸色一变,举在半空中的刀也砍不下去了,李多祚不是已经成了自己人吗?怎么这个时候反了?他当即转身向外疾步走去,原本已经闭目等死的岑长倩此时听见脚步声远去,旁边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张虔勖已经离开了大殿,但殿内依然有许多右羽林军将士,这让皇帝和众大臣、太监宫女们都依然不敢妄动。
如果统兵之人还在,这些兵士肯定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敢乱来,但是统兵大将都走了,万一把这些人惹恼了,这些兵士们无人制约,发起狂来胡乱砍人,那时可就真是死得冤枉。
“杀给我杀,冲进去救出陛下和众公卿!”李多祚骑着马挥着大刀大吼,策马向右羽林军冲杀过去,皇甫开宏、刘昂之、韩悦等人互相看了看,暗自点了点头,各自带着兵马跟着李多祚冲向右羽林军将士。
右羽林军兵士们此时本在围着乾元殿,初闻身后有大批兵马冲过来,转身过来迎敌,阵型散乱,又无人统一指挥,外围数百人一个照面就被气势汹汹杀过来的左羽林军杀散。
张虔勖赶到了,他提着战刀指挥麾下兵士抵挡,“你们、你们都向某靠拢,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
仓促之间哪里能够指挥得到位,混乱厮杀当中,口传军令的效率太低了,正在厮杀的兵士们早已全身心投入,哪里又听得见,右羽林军兵士们只是勉强抵挡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被李多祚带着兵将们冲散,剩下的几十个兵士在张虔勖的带领下退到了殿内守住了殿门。
张虔勖举着战刀指着把殿外围住的李多祚大喝:“李多祚,你想造反吗?”
李多祚提着血淋淋的大刀一步一步走到殿门外,他看了一眼殿内地上躺在血泊里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个宰相和另外两名大臣,冷笑道:“造反?在朝堂之上杀戮当朝宰相和大臣,到底是谁在造反?”
张虔勖强辩道:“这几人欺上瞒下、蛊惑君王,本将是奉太后懿旨清君侧!”
“大胆,太后何时下过这样的懿旨?本王怎的不知道?”话音落下,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大殿。…
殿内众臣一看,原来是英王李显。
李贤问道:“英王,你怎的来了?”
李显冷笑:“本王若不来,岂能看见今天这一场好戏?李将军,据本王所知,太后绝对没有下懿旨,而是张虔勖想谋反,借太后之名哄骗了右羽林军将士,你可将此僚斩杀,至于右羽林军将士,只要放下手中兵器,概不追究!”
殿内残余的右羽林军将士个个大骇,难道真是英王说的这样,张虔勖只是借太后的名义欺骗他们一起参与谋反吗?
就在右羽林军将士们不知所措时,张虔勖立即冲到大臣们面前,大臣们一哄而散,却把皇帝李贤暴露出来,张虔勖冲上陛阶,一把抓住李贤的衣服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给某退下,否则某不介意让皇帝血溅乾元殿!”
众臣骇然,宰相刘景先急得大叫:“张虔勖你疯了,快放开陛下,你放下兵器,老夫以身家性命担保,必请陛下赦免你的死罪!”
其他宰相大臣一看,都纷纷大声喊,让张虔勖放开皇帝,都承诺会向皇帝求情赦免他的死罪,这个时候也只能给张虔勖让他活下去的承诺,否则到了这个地步,张虔勖肯定是死定了,他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很有可能拉着皇帝陪葬。
张虔勖大笑:“哈哈哈尔等都当某是三岁小儿吗?现在皇帝在某手里,生死由某掌控,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器,否则某就让”
“别别别,张将军,有话好说,千万别冲动,别冲动啊!”刘景先急得满头是汗珠大叫着。
张虔勖一看李多祚和他带来的兵士都不放下兵器,当即手上用力,刀都卡进了李贤的脖子里,“陛下,还下旨让他们放下兵器?”
试问谁不怕死?李贤身为皇帝当然也不例外,他脸色发白,小腿子甚至还在抽着筋。
就在这时,就听见英王李显大喝一声:“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下,所有人就看见张虔勖身后一个将军挥刀斩下,“噗嗤”一声,张虔勖动作凝滞,他缓缓回头看了动手的人一眼,“你”话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手上的战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待看清楚,所有人这才知道动手的人是张虔勖的副将王通。
皇帝李贤几近虚脱,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实在是太凶险了,此时他的脖子上还有一道血痕,只要刚才张虔勖的力道在增加半分,他就会饮恨当场。
这时中书侍郎王德真立即对皇帝说:“陛下,英王、李将军、王将军及左羽林卫将士们有救驾之功,还请陛下论功行赏!”
又有几个大臣反应过来,“对对对,英王和众将士都有救驾之功,请陛下厚赏!”
这时英王李显却说:“以本王之见,还是不必了,本王自会赏赐,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李贤意识到不对,“英王,你这是何意?”
李显提着刀走到陛阶上面对着李贤,这让众宰相和文武大臣们一个个心惊胆战,这这是怎么回事?
宰相兼吏部尚书郭正一大声质问:“英王,你放肆,还不快下来,你想作甚?”
李贤这下明白了,看着李显大声道:“他还能作甚,自然是弑兄夺位了!李显,朕可说得对否?”
李显叹道:“皇兄,你误会臣弟了,臣弟可不想弑兄,也担不起这个罪名,臣弟若是有这个想法,方才就不会让王将军斩了张虔勖,让张虔勖担起这个罪名岂不更好?臣弟唯一想做的就是请皇兄禅位,皇兄自己瞧瞧,你登基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朝廷一片混乱,北方蛮族的势力越来越大,这说明皇兄你登基不符合上天的意思啊,您何不把这个皇位让给臣弟来坐呢?”
李贤不由看向左羽林将军李多祚,大叫:“李将军,护驾!”
李多祚神色变化不停,良久,他抱拳沉声道:“陛下,臣以为英王比陛下更适合做大唐皇帝!”
李贤慌了,对殿内众将士大喊:“谁能救朕,朕封他为王!”
李显当即大喝一声:“皇兄受到了惊吓!来人,请皇兄去内宫歇息,派人严加保护,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
英王府亲信家将当即挥手,一个家将带着几十个兵士把李贤“请”走了。
李显提着刀转身坐在了宝座上,面向众臣,“众卿家,朕来做这个皇帝怎么样?”
李多祚当即带着众将士下拜:“参见陛下,吾皇万年!”
宰相、吏部尚书郭正一大怒:“英王,你真的要谋朝篡位?你就不怕当千古骂名?”
“哈哈哈”李显大笑,笑罢冷着脸看着郭正一:“朕做了皇帝,史书还不是按照朕的旨意书写?谁敢不服?你这老匹夫三番五次与朕作对,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了,砍了他!”
一个英王府家将当即上前挥刀斩下,郭正一乃是一介文人,哪里挡得住?又哪里躲得开?当场被砍死。
看着郭正一倒在血泊里,大殿内所有大臣、太监和宫女们全部都害怕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都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反对,必定会被杀死。
宰相魏玄同最先下拜高呼:“参见陛下,吾皇万年!”
剩下的刘景先、岑长倩、王德真见状,只得忍气吞声跪了下去,“参见陛下,吾皇万年!”
其他大臣武将们见这几个宰相都臣服了,也都只好一一跪下参拜。
“哈哈哈”李显看着众臣全部都臣服了,欢喜得大笑。
还没等他笑够,这时外面响起来了大量的脚步声、兵器与甲胄摩擦撞击之声,还有战马的嘶叫声。
李显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脸色一变,看殿外看去。…
众臣和殿内所有将军兵士们也都爬起来向殿外看去,只见无数兵士正在向乾元殿方向快速而来,他们踏着还算整齐的步伐,手里拿着闪烁着寒光的兵器,身上的兵器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李显立即吃惊的大叫起来,“李将军,速速派人去查探!”
“诺!”李多祚答应一声,立即提着大刀跑了过去,他观察看了一下,脸色大变后跑回了大殿内。
“陛下,大事不好,是左骁卫的人马,足足万余人!”
李显一听,当即表示不信:“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左骁卫的人马在城外,而且城门、宫门各处都有守卫,他们不可能进得来!”
“真的是左骁卫啊!”
“领兵的是谁?”李显立即问道。
李多祚回答说:“是李孝逸!”
李显疑惑:“李孝逸,他不是左金吾卫将军吗?如何能够调动左骁卫?”
一个家将提醒:“陛下,李孝逸曾经是左骁卫郎将啊,而且他是宗室大臣!”
李显气急,“好,好得很,一个个都反了,反了!李将军,朕命你带着左羽林卫攻杀谋反的李孝逸和左骁卫人马!”
李多祚面也知道此时不是贪生怕死的时候,既然站在了李显这一边就不能三心二意,他当即答应:“遵旨!”
他起身当即提着大刀对殿内左羽林卫的将士们大喝一声:“众将士,随某一起出去剿灭李孝逸和左骁卫叛乱!”
“唰”的一声,一柄带血的战刀突然架到了李多祚的脖子上。
李多祚瞪大眼睛看向战刀的主人皇甫开宏:“皇甫开宏,你想作甚?”
皇甫开宏缓缓道:“李多祚,你要谋逆,别拉着我等众兄弟一起啊,我等还不想背上谋逆的罪名!”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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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开宏道:“来人,下了他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