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刚刚出洛阳城,此时应该刚刚过了河!”
韩悦一听稍稍放心了一些,“河边距离此处还有七八十里路,我们至少有一天的时间准备!传令下午,让弟兄们多备滚石!”
“明白!”
跟在韩悦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苏府的护卫和太平公主陪嫁时带过来的护卫,另外还有苏扬收养并一直让耿长生训练的孤儿,来这里的都是已经成年的,此处人数加起来一共有百余人。
韩悦叫来耿长生说:“老耿,你是打过仗的,还当过小官,伏击的时候还是由你来指挥,我跟在将军身边在左羽林卫的时候也学过一些带兵的方法,但毕竟没有经过实战,弓箭手就由我来指挥,你看怎么样?”
耿长生点头同意:“行,就这么定了!你先去清点一下看看我们有多少弓箭手,把这些人单独分开预先演练一下,其他人都只负责投掷石头石块,这些人当中虽然有不少都在行伍中待过,毕竟不在行伍中的时间也太长了,无法跟军队硬拼,所以我们只负责远程攻击把他们打退到山下,不与他们近身交战,自有其他人收拾丘神绩这帮人!”
“好,我去把弓箭手们都组织起来!”
韩悦说着就招呼所有有弓箭的人都召集起来询问他们的射术情况,把射术最好的几个人分成一个组,把射术比较好的人再分成一个组,把射术一般的人再分成一个组。
人数偏少的情况下,齐射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到时候一旦放箭,杀伤力大小就要看单兵射术高低。
韩悦和耿长生等人的时间是很充裕的,他们有大半天的时间来收集石头堆在山崖上,并在崖下布置绊马索和陷阱这些东西,他们还有足足一个晚上的时间休息。
到了第二天上午,太阳升起来之后不久,大量的马蹄声从山下传来。
“韩兄,他们来了,领头的就是断了一条胳膊的丘神绩!”
韩悦立即来到耿长生身边:“耿兄,丘神绩带着人马到了山下,现在正在上山,足足两百骑兵,每人双马,看来他们是不追上将军的家眷誓不罢休!”
耿长生当即说:“好,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打起精神,听从号令,我若喊投石,除了弓箭手之外,其他人就投掷石头砸下去,不管能造成多大的伤亡,这会大大打击他们的士气,让们惊慌失措,进退失据!我若喊放箭,你就让弓箭手们迅速放箭,给我瞄准了射,就跟射靶子一样,这悬崖峭壁的,他们一时半会上不来,咱们完全不用担心,一旦他们伤亡过大就会退下去,接下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还有,告诉弟兄们,前往别下去跟他们短兵相接,他们都披着盔甲,兵器又锋利,咱们这些人的刀剑根本经不住人家制式兵器的劈砍!”
“还有,谁都别接近丘神绩,别看他缺了一条胳膊,那是因为射他的人是将军,若是换做其他人想都别想,丘神绩不是将军的对手,但砍咱们这些人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明白吗?”
韩悦点头:“知道了,我会告诫弟兄们的!”
不久,身披战甲的丘神绩带着两百余骑兵上了山,要前往北疆,这条路虽不是必经之地,但却是最近的一条,这里的确是山顶,但又是一个狭长的通道,两侧都是悬崖峭壁,悬崖高十丈以上,想要攀爬上去几乎不可能,只能从山下穿过荆棘树丛顺着没有路的山坡爬上去。
在狭长的通道入口处,丘神绩勒马停了下来,他乃武将世家出身,其父祖都是沙场老将,虽不曾跟随其父丘行恭在疆场厮杀,但对行军布阵之兵事并不陌生。
狭长的通道内安静得异常,若是平常,这样的山崖上必定有鸟儿鸣叫,但此时却没有听到,不过悬崖上空又没有看到鸟群盘旋,他也吃不准是否有埋伏。
转念一想,这里乃是大唐境内,而且他所带又是官兵,就算有山匪也不至于敢在此伏杀官兵吧?
为了谨慎起见,丘神绩抬头向悬崖上大喝:“山上的朋友听好了,丘某已知道你们藏在上面,我等就在此处,有种下来决一雌雄!”
悬崖上埋伏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被发现了?他们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不过耿长生和韩悦这边没有下命令,他们也不敢站起来,都只能继续蹲在石碓后面。
韩悦猫着腰走到耿长生身边低声道:“耿兄,怎么办?姓丘已经发现咱们的,他们若不进来,我们蹲在这里也没用啊!”
耿长生沉思了一下,他连忙说:“别信他的,他在使诈!”
通道入口处又传来丘神绩的声音:“别藏了,某都看见你们了,都出来吧!”
山崖上耿长生对韩悦道:“别出声,继续等!”
连续试探了两次之后,丘神绩没有发现山崖上有什么异常,他这才相信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当即挥手:“好了,山顶没埋伏,跟某快速通过!”
“诺!”两百多骑兵排着六列跟着丘神绩进了狭长的通道。
躲在山崖上的所有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嘭嘭嘭的快速跳动,没想到丘神绩刚才还真是使诈试探,这老小子真是太狡猾了。
耿长生悄悄伸出脑袋向山崖下看去,见丘神绩带着两百骑兵完全进入了狭长的通道,当即起身大吼:“给我砸!”
埋伏的人纷纷起身把抱起石头就纷纷向山崖上咋去。
“轰轰轰”
丘神绩和麾下两百骑兵们听到山崖上传来的喊声就知道不妙,此时抬头一看,只见从悬崖是上滚落下来无数大小石头,骑兵们一个个顿时吓都肝胆俱裂。
很快就接二连三被人砸死砸伤,丘神绩大吼一声,“加快速度冲出峡谷,快!”
悬崖上耿长生一看,立即对附近几个人打了一个手势,这几个人立即使劲拉绳索,峡谷路面上一根绳索瞬间被拉得笔直,下方骑马跑在最前面的丘神绩的战马最先被绊倒,他也被甩了出去。
其后十几个骑兵也接二连三被绊马索绊倒,一匹匹战马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嘶叫声,悬崖上传来大量的喊杀声,而下方丘神绩麾下的骑兵们却是个个哭爹喊娘,被砸伤的人惨嚎不止。
其他骑兵还在继续往前冲,他们越过了绊马索,但是又有十几个骑兵却一头栽进了陷阱里,连人带马都被陷阱里的尖刺刺穿。
“退,跟我退回山下!”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丘神绩一看前面有大陷阱挡住了去路,当即想到了后退,现在也只能后退。
残余的骑兵们顶着不停砸下来的石头,承受着伤亡跟着丘神绩向来的方向飞快退走,但这个时候从悬崖上又射下来无数箭矢,一个个骑兵中箭,有人受伤,有人直接跌落下马。
等到丘神绩带着残存的麾下骑兵撤出了狭长通道并且极其狼狈的顺着山道下了山,他经过一番清点,才发现只剩下不到八十人了,而且还有几乎超过三分之一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一个队正骑马走过来询问丘神绩。
丘神绩灰头土脸,胸口还插着一支箭矢,不过箭矢只是插在甲片缝隙中刺破了皮肤,倒是问题不大。
“真是晦气,也不知道这山上盘踞着一些什么山匪,竟敢埋伏官兵,某看他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持我的腰牌速去附近的州县,命他们出兵来剿灭此处山贼!”
“诺!”队长拿了丘神绩的腰牌打马向附近的城池赶去。
这队正骑马跑出五里远,一支利箭突然射来,正中他的胸口,队正在马背上摇晃几下跌落下去。
不远处,一片齐人高的杂草丛里出现了一个骑士,他收了弓,举手挥了挥,打马向前走去,在他身后陆续出现了百十来骑,这些人个个身披战甲,手持长枪,马腹两侧分别挂着战刀、弓囊和箭壶。
但这些骑兵走两里左右,一个斥候从树上跳下来向领头的将军抱拳禀报:“将军,丘神绩被打都狼狈逃下山来,他们仅剩不到八十骑,而且有二十多骑受了伤!”
领兵将军点了点头,向前挥了挥手:“走,咱们去会一会这位丘将军!”
丘神绩带着剩下的不到八十骑正在山下休息,却突然听到了南方传来了大量的马蹄声,等到他们发现时,百十来个骑兵已经距离他们只有两三里了。
“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州兵搬来啊,这是哪里的兵马?”丘神绩翻身上马观察了一下,他发现这些人马向这边飞奔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当即大叫:“不好,来人是敌非友,所有人上马准备迎战!”
就在丘神绩麾下这些人马正在上马准备迎战时,丘神绩扯开嗓门向来人大喊:“我乃左金吾卫将军丘神绩,来者何人?”
领兵将军一边举着长枪策马飞奔,一边大吼:“右金吾卫郎将郭虔瓘奉命来去尔狗命!”
“大胆,我乃左金吾将军,你一个小小的郎将竟敢带兵攻打,你想造反吗?”
“哈哈哈你这个左金吾卫将军是假的,尔等谋朝篡位,罪不容诛,郭某奉皇帝之名特来诛杀丘贼,其他人等速速放下兵器可免一死,否则与丘神绩一同被视为叛逆诛杀!”
丘神绩大怒:“无名之辈也敢如此猖狂,看我斩下你的头颅!”
“来得好!”郭虔瓘大吼一声,一杆长枪闪电般刺向丘神绩,丘神绩挥刀猛劈。
“当当当”连续上次交锋,两人骑着马交错而过,郭虔瓘转身就是一记回马枪,“噗嗤”一声,丘神绩的后背被扎了一个血窟窿,摇摇晃晃几下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