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瑜提早去了婚纱店就是不想路上出什么差错让付屹久等。
可她在店里面坐了两个小时,付屹也还是迟迟不来。
纪瑜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可手机提示音不断地重复没有人情味儿的一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纪瑜都坐在人家的店里宛若一尊雕塑。
期间上次两位迎宾的店员前来委婉的询问是不是可以开始试衣服了。
纪瑜总想等到付屹来再说,于是便一推再推。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七点。
纪瑜为了上镜显瘦就连午饭都没吃,到下午的时候便开始‘咕咕~’的叫。
她看来眼手机上的时间,也不再打电话了,而是在路边打了辆车直奔付屹的律师事务所。
她像上次一样找到了礼貌接待的前台。
“你好,请问付律师今天下午在事务所吗?”
前台还是带着标准且生疏的笑容为来人解疑答惑。
“没有的,付律师这几天都请假,如果你有法律方面的事情要咨询可以选择明天上午再来哦。”
“好的,谢谢。”
纪瑜问完话又连忙赶回家,结果一打开门,看见的是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进食的付屹。
对方看见她,手上的动作先是一顿,而后迅速恢复正常。
“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纪瑜把包甩在地上,积压了一个下午的情绪就等着一个满意的答案。
“在家。”
付屹也不为自己放人鸽子的行为狡辩,那一副正义凛然倒要让人以为他才是受害者。
“我们不是说好了去拍婚纱照的吗?”
付屹头也没抬,看都不看她一眼。
“临时不想去了。”
纪瑜摸了一把冒汗的额头,声音在不自觉中逐渐提高。
“不想去那你早说啊,我在那里等了你一下午知不知道。”
“嗯。”
对方的毫不理睬更是给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火上浇油。
纪瑜倒宁愿他和自己争个你死我活,这样还可以趁机来个相扑。
屋子里一度静的可怕,付屹手边勺碰瓷碗的声音不时响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讨厌我对你人生造成的破坏,但是我也在尽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付屹端起没喝几口的汤碗走到水槽边,想了想,还是把汤倒掉,把碗洗净。
站在门口的纪瑜还等着付屹的答复,他擦了擦满是凉水的双手,动了动嘴唇。
“你没错,是我的问题。”
说完这句话,付屹便去洗澡了,剩纪瑜站在门口猜测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说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今后会改?还是说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我就是不改?
这个问题缠着她一直到了睡觉。
虽然和付屹闹了矛盾,可纪瑜还是死不要脸的钻进被窝里抱住了他的腰。
这一夜,付屹没有说话,睡眠质量却相较上一夜有所提高。
第二天,纪瑜是闻着厨房里的香味下床的。
到了客厅,付屹也不等她自己先开吃了。
纪瑜拿着碗去锅里盛饭,等待她的就只有洗的一尘不染的内胆。
“你的饭是不是做少了?”
纪瑜以前不吃早饭那是因为费时费钱,但是现在家里有一个免费的保姆,那这等优良习惯也得早早培养起来。
付屹将报纸放在一边,表情认真。
“这已经算是你为家里节省的唯一开销了,以后要想吃饭就把工资上交。”
纪瑜瞪大了眼,就一顿早饭他都能这么抠门。
她如今的工资已经供养不起她的无理取闹,这早饭不吃也罢。
猛地,纪瑜记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他付屹可以处处针对自己,可总不能苛待他的孩子吧。
想着,纪瑜单手撑在背后,宛若怀胎几月有余的大肚婆,实则那肚子毫无起伏。
“我这人体格子壮,少吃一顿是没什么关系,可就怕饿着我这肚里的孩子,要是他遇到个什么不测,我可这么跟你付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付屹斜眼看了下多戏的纪瑜,灵魂发问。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孩子该有一个月了吧,怎么你这肚子还是没什么变化呢?”
纪瑜脑瓜一转,立马回道。
“大概是他爹不给吃早饭,这就饿瘦了吧。”
付屹也不知道面前的女人脸皮是有多厚,说起谎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
纪瑜见他不说话,便当着付屹的面端起他手边的碗喝了一口。
这样一来,他指定是也吃不下去了。
果真,事情如她所料。
付屹略带嫌弃的看了眼还剩半碗的白粥,砸了砸嘴。
“我上班去了。”
纪瑜用手背把嘴一抹,叫嚷道。
“哎,等一下,载我一程。”
付屹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发现时间还充裕。
“给你十分钟。”
“得令。”
自从搬到付屹家,纪瑜能穿的衣服就那么几件,再没有以前选择困难纠结症。
她连带穿衣刷牙化妆,一套下来,花了八分钟。
出来的时候付屹早就已经离开了,纪瑜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他说自己已经在路上了,让纪瑜哪凉快上哪呆着。
幸好纪瑜这几天起的早,再有付屹家这边交通要比纪瑜家那边好上不少,所以上班也还没迟到。
到了工作单位,纪瑜还是每天浑水摸鱼,拿着一支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负责带她的陈满整天就忙着自己的事情,突然想起她来便交给她厚厚一叠资料去复印。
纪瑜也从一开始的游手好闲逐渐变得能够熟练使用复印机。
······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在她数着时间下班的日子里度过。
付屹家中的两人每天都过着千篇一律的复制生活。
白天,纪瑜和付屹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争执,结果每次纪瑜都在对方的不作为、不理睬中败下阵来。
一到了晚上,纪瑜又憋着白天的一团火钻进被窝去抱他。
这样的矛盾共同体不仅仅令付屹感到莫名其妙,就连纪瑜自己也在疑惑:
自己究竟是怎么厚得下脸皮,拉得下脸去接近他的,真的是越活越没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