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锋骑着快马进入林子,在一处空地上停下。对面停车一辆马车。马车边上还有五匹马,马上的人一看都是惹不起的狠角色。
陈先锋下马后快步奔到马车前跪下,道:“卑职陈先锋参见主人。”
“事情办得如何了?”车厢内传来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语气优雅。
“卑职罪该万死!昨天卑职差点抓到冯敏,结果被他用一张假的人皮图给骗了,让他趁机溜了。卑职正在周边抓紧搜索,相信可以很快抓住他,拿到人皮图。”陈先锋战战兢兢地说。
“那就是没办成。”车厢内公子冷冷地说。
“卑职罪该万死!卑职罪该万死!请主人饶命!卑职一定会尽快抓住冯敏!”陈先锋一身冷汗,拼命磕头。
“好了,起来吧!我又没说让你死?”车厢内公子轻声说。
“多谢主人不杀之恩。”陈先锋起身。
林子里又有一人拍马而来,下马后跪拜道:“卑职丁洛参见主人。”
“起来说话。”车厢内公子说。
“谢主人。”丁洛起身,说,“刚刚得到消息,日本使者鬼冢太郎日前离开朝鲜进入我大明境内。他身边带着十二个忍者,据说个个身怀绝技,会使用各种诡异之术。”
车厢内公子嗤笑一声,说:“我大哥真能折腾,私下搞邦交,跟东瀛人勾结,这要让父皇知道了,非砍了他的脑袋不可。”原来此人是皇子。
众手下脸色得意却不敢声语。
“丁洛,把消息透露给东北的绺子,说这些日本人身上有无价国宝,让他们去碰碰,试探出那些忍者的水平,了解他们的异术能力,然后把收集到的情报给到西域鸣沙派的高手,请他们去阻截,异术对付异术才够精彩。”车厢内皇子道。
“卑职领命。”丁洛道。
“唐双全,你擅长追踪,跟陈先锋一起去抓冯敏,冯敏死活我不管,但人皮图务必拿到。”车厢内皇子说。
“卑职领命。”唐双全道。
“好了,这边的事情交代完了,我们要快点去鄱阳湖,调停鄱阳湖帮和黄山迎松派之间的恩怨,借此机会试着将他们纳入麾下。”车厢内皇子说。
“诺。”众手下道。
两天后,莫飞飞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恢复了许多,躺着太久难受,就下床要出去,推开门时正好碰上洪梢。洪梢立即搀扶她说:“师娘,你身体好没好利索,不能乱动。”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一直躺着实在是憋得慌,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莫飞飞说。
“好。难怪师父说你这一两天会下地走路,让我注意些,情况好的话可以扶你去晒晒太阳。”洪梢说。
“你师父人呢?”莫飞飞问。
“他跟师弟去药铺买草药了。他说计划明天启程,所以去备一些药路上用。”洪梢说。
二人走出客栈。大朵大朵的白云漂浮在蓝天上,遮蔽了强烈的阳光,使得气温没有那么高。
洪梢的大嘴巴开始闲扯了,他说:“师娘,你发现没有?师父对你动真情了。自从发现你中毒,师父那个着急的呀,一门心思只想着救你……”
莫飞飞开心地笑出声。
“你记不记得在海坛岛的时候,我说师父对你有感觉吧,多多相处,感情就会培养出来,特别你只要一温柔……”洪梢说。
莫飞飞立即凶过来。
洪梢害怕地苦笑,说:“我是说你中毒时柔弱的样子,让师父特别心动。”
“那是不是等我毒完全解了,你师父就不会对我这么好,甚至不理我了?”莫飞飞脸色露出淡淡忧伤。
“不会!师父是真心喜欢你。你看,我们叫你师娘,他们叫你白夫人,他听着可亲切啦!现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师娘,师父不会不认账的。”洪梢说。
莫飞飞听得脸都红了。
在一间幽暗的密室里,坐着一个裹头巾戴面纱的人,此人是西域鸣沙派的沙藏,也就是中原所说的掌门。这位沙藏名唤阿不甘,他闭目凝神,像是在参悟什么。
“沙掌门。”进来一个人叫王光辉,他对阿不甘说,“我家主人有任务给你。”
“说。”阿不甘未睁眼,只用耳听。
“日本使者鬼冢太郎及十二个忍者已经到了东北,刚过凤凰山。我们已经放出消息说他们身上有国宝,先让绺子去打劫,试探出他们的能力,我会藏在暗处观察,把得到的信息收集回来告诉沙掌门,方便你们去对付这些东瀛人。”王光辉说。
“传闻日本忍者也会使用类似我们鸣沙派的诡谲技术,我倒是非常有兴趣跟他们一教高下。我还是派个人跟你一起去,现场了解心里比较有数。”阿不甘睁开双目,唤道,“阿满。”
侧面墙突然动了,走出一个人来,把王光辉吓了一大跳。阿满右手横肘屈臂顿胸道:“沙藏。”
“你一同去。”阿不甘说。
“是。”阿满道。
夏季,东北比南方凉爽许多,大山里树林茂密,一群绺子分散在山两侧。这股绺子字号“草上飞”,大柜飞天虎亲率四梁及一百多个弟兄等待猎物的出现。
鬼冢太郎及十二名忍者一惊、佑帮、大花、老地、齿、向则、月月、静首、大桃、河外、熊散、丙首骑马前行,渐渐进入埋伏圈。
“一、二、三……”顶天梁飞天豹数着人头。
山林微风,飞鸟不落枝。忍者齿嗅到了什么,用日语小声说:“有埋伏。”
“你去看看。”鬼冢太郎说。
“一共十三个人,没错。”飞天豹说。
“不对呀,只有十二个人,其中有一匹马上面没有人。”转角梁飞天狼说。
“你眼花了吧?明明就是十三个人,不信你自己数数。”飞天豹不服气。
“嘿?怎么又变回十三个人,刚才明明……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飞天狼郁闷。
在山腰高处,王光辉、阿满静静地趴着,观察下面的情况。阿满说:“有一个忍者使用障眼法爬上树了,他坐的马现在上面那个是假人。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隐身术和分身术?雕虫小技。”
“是吗?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王光辉不禁对这些忍者的异术感到畏惧。
忍者齿在树梢发出类似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忍者老地收到暗号,说:“敌人大约一百二十人,分散在两边丛林里,每边各有二十个弓箭手,敌人首领在左侧。”
“擒贼先擒王。”鬼冢太郎平静地下令。
忍者老地对忍者齿做出手势,忍者齿得令,掷出一根极细的丝线缠绕在飞天虎上空的树枝上,猛一用力把自己弹射出去。
“树上有人!”迎门粱飞天狐发现忍者齿,大声尖叫。话音刚落,忍者齿从树上坠下,狠心梁飞天鼠第一个冲上去,结果颈部被忍者齿的忍刀一招切开,立时倒地。飞天虎大惊,立即释放进攻的红色信号炮,四十个弓箭手同时发射。一边,忍者月月跃起,甩出一条长链高速旋转,形成一道屏障,箭矢一触落地;另一边,静首跳至地上,他舒展双臂,目如鹰眼,箭矢在他面前仿佛是静止的,他双手极速切收,竟然将二十支箭矢全部接住。
“好厉害!”阿满失口叹道。那群绺子更是惊呆了,但他们还是必须按照大柜的指令冲杀出来。忍者向则拉了一下衣服上的一条绳子,无数的虫子从他身上飞出,攻击绺子。
忍者齿身边的绺子一个又一个中刀倒下,直接面对飞天虎,飞天虎忍着头皮硬攻,大环刀与窄窄的忍刀碰撞,飞天虎的力气大,把忍刀刀锋压了回去,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忍者齿鼓足气,肚子竟然变大,突然破开,冲出一只白色小恶犬扑向飞天虎。飞天虎猝不及防,手被咬伤。当他甩开恶犬时,脖子上多了一把忍刀。忍者齿用不标准的官话说:“让你的人马上离开,我饶你不死。”
命在别人手里,飞天虎只能低头,说:“好。放撤退信号。”一支蓝色信号炮冲天炸开,绺子反向撤离。等他们撤得差不多了,忍者齿收刀,放飞天虎走。
“这么快就结束了。这些忍者不仅技术诡异,而且懂兵法,看来不好对付啊!”王光辉很是惊讶。
“的确都不是等闲之辈。”阿满亦然。
“我们走吧!”王光辉说。
“你先走,我来对付身后的忍者。”阿满突然眼神露出杀机。
“啊!”王光辉惊慌起身,一柄忍刀刺来,却插入了阿满的腹部,原来阿满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一刀,是忍者佑帮的刀。但奇怪的是阿满的腹部并没有血流出。
“你先走。”阿满说。王光辉听话飞步逃离。
忍者佑帮抽刀,阿满的腹部瞬间喷射出无数的沙子,忍者佑帮撤步挥刀舞动,不让沙子落到身上,等沙子全部落地,忍者佑帮定睛再看时阿满已不见人影。
忍者佑帮回到队伍,对鬼冢太郎说:“刚刚我在山腰那边遇到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会使用很奇怪的招数,很像我们的忍术。”
鬼冢太郎凝眉点首,说:“看来我们的敌人很狡猾。刚才那些盗匪只不过是他们放出来试探我们实力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专门派出与我们忍者技法相似的高手躲在暗处观察我们、了解我们,以制定战胜我们的方法。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此行凶多吉少,再往下走会越来越危险,看来我们要改变策略。”
王光辉逃着逃着,阿满跟了上来。王光辉诧异地问:“哇!你中了一刀竟然毫发无损!你真是太厉害了!”
“这是我们鸣沙派的独门技法。不过,刚才那个忍者太可怕了,我们藏得那么高那么深竟然也能被他发现,而且他还能快速地悄无声息地靠近我们。若不是因为我的身体能感受到近距离范围温度的变化,我们今天就会命丧在他手里。”阿满说时仍心有余悸。
“今天收集到的情报有限,我们得在下一站守株待兔。下次我们要藏得更隐蔽些才行。”王光辉说。
“你之前不是说他们懂兵法吗?这次他们发现了我们,防范必然加强,恐怕不会按照常规路线走了。你让你们的眼线更加细心、更加小心,既要探明他们的动向,又不能被他们发现。”阿满道。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王光辉说。
莫飞飞和洪梢回到客栈,看到白灼正好在房间里,莫飞飞便说:“洪梢,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你师父说。”
洪梢不正经地笑了一下,乖乖溜走了,还顺便把门关上。
白灼想把莫飞飞扶到床上,莫飞飞靠近桌子坐下说:“没事,我坐着就好。”
“嗯。”白灼也坐下。
“有个事情我没有跟你说实话。就是那天夜里,其实我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对话,主要内容是说瑞王的一个旧部有个儿子叫冯敏,他隐藏在铅山县,手里有一张人皮图,根据那两个人的对话,我推测那张人皮图可能与瑞王的宝藏有关。前几天你问我的时候,我看有旁人在,不便说透,所以才等到今天单独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莫飞飞说。
“怎么会呢?这个是你的秘密,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你能告诉我,我很开心,说明你信任我。”白灼说。
“当然信任你啦,你是我相公。”莫飞飞脱口而出。
白灼顿时面红耳赤、心脏乱跳,全身起鸡皮疙瘩。他为了转移注意力,就说:“你差不多该喝药了,我去给你拿药。”说完朝着门口去。
莫飞飞追上来,从背后抱住了白灼,脸贴在白灼的肩膀上,轻轻地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哪有讨厌你?”白灼说。
“那你喜欢我吗?”莫飞飞直接问。
白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喜欢。”
莫飞飞闭上眼幸福地笑了,她紧紧抱着白灼,感受他身上的温度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