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

四目道长和一休大师相对而坐，眼神在半空中产生交集，空气中依稀能嗅到浓浓的火药味。

“箐箐，张道长，快过来。”

站在门旁端着饭碗的嘉乐，察觉到师父的神色，急忙出声呼喊。

“哼，我才不要。”箐箐嗔怒的瞥了嘉乐一眼。

“不用了。”

张道凡摇头拒绝，他知道嘉乐是出于好意，只是他觉得，靠自己的‘三分薄面’，四目道长和一休大师肯定不会起争执。

噔。

一休大师提筷夹菜，被四目道长用筷子打断，而后他略带得意的看向对面老和尚。

“四目道兄。”

张道凡提起筷子，其隐约能看到淡淡电光，冷声说道：“想来，你应该会给我面子，对吧？”

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冷意，四目道长悻悻的瞄了眼电光，说道：“张道长所言极是。”

随后低头喝粥，时不时打量张道凡的侧脸，心中感叹道：“现在年轻人火气真大，惹不起，惹不起。”

一休大师性格随和，以前都是四目先挑起事端，他才会出手反击。

“张道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佩服。”一休大师眸中透露出欣赏，称赞道。

“不对劲啊。”站在门口的嘉乐，见四目道长偃旗息鼓，眉宇间透露着费解。

难道是由于张道长的缘故？

这也不可能啊，张道长年纪看去还没我大，师父怎么会听话收手呢？

心头微动，嘉乐摇了摇头，没去多想，准备日后找机会查清原因。

.......

半夜。

桌子摆放着锉刀、钳子等工具，四目道长接过嘉乐递来的椰子，用锉刀不停比划着。

“师父，你这是在干嘛？”

“就你事多，快去向祖师爷请安。”

四目没有理会嘉乐，打发他去给祖师爷请安，自顾自的用锉刀在椰子壳开洞。

“四目道兄，没想到你还是个手艺人。”张道凡打趣一声，眸中露出玩味。

“唉。”四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张道长你是不知道，旁边那老和尚，每天早鸡才刚打鸣，就起来敲木鱼，实在是太吵了。”

张道凡点点头，他能理解四目的感受。

赶尸人通常都是在夜间活动，习惯在白天休息，而且为了警惕周围环境，睡眠都比较浅。

难怪四目对老和尚不友好，每天睡觉都被吵醒，能有好脸色才是怪事。

“那道兄你继续，我先去睡了。”

张道凡没打算插手，毕竟事情和自己无关。

更何况，看四目和一休相爱相杀，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

翌日，黎明时分，天色还有些昏暗。

“该死的老和尚！”

张道凡刚醒，便听到四目的怒吼声，以及隔壁传来的木鱼声。

“张道长，你也被吵醒了？”见张道凡望向自己，四目手里拿着个傀儡娃娃，阴笑道：“等下有那老和尚好受的。”

“道兄，点到为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知道四目接下来要整治一休大师，只是张道凡不打算出声劝阻。

“嗯，张道长放心。”四目口中说着放心，脸露出狞笑，心想：“老和尚，看我今天不整死你。”

说罢，四目用锉刀割下傀儡娃娃的血红指纹，开始施法操控一休大师。

张道凡站在不远处观摩，不时用余光看向一休大师住所，眸中带有一丝笑意。

片刻后，衣衫不整的一休大师，负手将镜子藏在身后，带着徒弟箐箐朝四目住所赶来，。

“你们...来干嘛。”

四目看到老和尚找门，有些心虚的说道。

一休大师‘面目和善’，捉住四目说话时的空暇，拿起镜子对准四目道长，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老和尚，你想干嘛？”

被镜子照射后，四目僵直在原地，看到箐箐将镜中倒影附在娃娃，眸中闪过惧意。

“箐箐，你先玩着，我去换身衣裳。”

一休大师轻笑一声，没有理会四目的呼喊，慢悠悠的走回住所。

“是不是你捉弄我师父？”

“不是。”

见四目死不认错，箐箐眉头微皱，从包中找出爆竹，塞进他嘴里点燃。

嘭！

“我再问一次，是不是你捉弄我师父？”

箐箐从包中掏出更大的爆竹，冷声问道。

不远处，张道凡坐在椅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四目被箐箐捉弄。

而后，整场闹剧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最终以四目喝一缸香油落下帷幕。

...........

“张道长，你也真是的，都不来帮帮我。”四目道长抱怨道，说话间油香四溢，口齿含香。

张道凡盘腿坐在门口，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香味，打趣道：“我要是出手的话，恐怕难以见识到道兄这‘气吞天下’的本领。”

闻言，四目脸色微红，撇过头不再和张道凡说话。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车马声，张道凡循声望去，眸中露出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