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选的妃子一共有十位,为了给太后准备惊喜。林子衿特地征求了闲静怡和大皇子与大公主的意见,三个人也都同意了去给太后祝寿准备节目。加大皇子与大公主,主演一共就是十二个人。林子衿与十二人讨论结束后,最终敲定了八仙贺寿的节目。
八仙贺寿舞蹈是八洞神仙赴瑶池为西王母庆寿的故事。有报到、点名、采茶、醉酒等情节。表演者22人,主要人物是大庄子、二庄子、八仙及西王母。每个人物身后跟随一个手持凉伞的侍从。表演时且唱且舞,动作比较简单、自由。
八仙贺寿是一个民间传说,李铁拐、钟离权、张果老、吕洞宾、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和曹国舅八位仙人前往瑶池向王母贺寿,之后民间改编为歌舞戏。
因为只有十二个人,因此又从礼乐司里抽出来了十个能歌善舞的人。又因为主演只有八人,而大皇子与大公主必定是主演的人选,又只剩下六个席位。林子衿与闲静怡让十位妃子抽签决定。
众人一起讨论这如何将八仙贺寿改的有新意。
林子衿说道,“这西王母大可直接是太后,八仙贺寿时轮番登场直接对着太后便可。”
闲静怡说道,“如此甚好。”
眨眼间,太后的寿辰便到了。
这次宴会不如去年浩大,没有在宴邀群臣。只邀请皇宫贵族和太后娘家人。
此次来到太后寿宴的宝家人都是从淡州一路赶到京城。接到圣旨时都是惊喜不已。太后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娘家人,有些热泪盈眶。
闲静怡看到太后的眼泪,有些自责地说道,“都是臣妾的不够周到,没有事先通知母后。臣妾该罚,回去便给母后抄经书去。”
太后摆了摆手,动容道,“你有心了。是哀家老了啊,没想到竟然也能为这点事哭出来。”
太后宝璇玑在先帝的后宫中是何其平凡与强大的一个人。她平平凡凡的,先帝不曾留意过她,只是运气好第一次宠幸变有孕,还能平安生下元稹。又十分的强大,在那个比元稹后宫斗得还要激烈的后宫里,能保住元稹和自己的命。当然也是十分的幸运,儿子争气当了皇帝,自己就从先帝小小的宝贵人变成了如今最尊贵的女人。坐当初宠妃们斗的鱼死网破的位置。
元稹有些歉意,这些年是他忽视了自己的母后,自己的子嗣又稀少,大公主和大皇子也不常去到太后宫中。而因着自己的忽视与太后本身性格的缘故,后宫的妃子也不敢打扰太后。除了林子衿与太后的一些闲聊,以及闲静怡当皇后后本着对着婆婆的尊敬。太后在这个后宫中也是冷清的可怜。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寿与天齐,洪福齐天”。说话的是宝家的嫡孙女宝玉玲,十二岁的模样,脸有些圆润。头扎着两个小啾啾,脸被人涂了红红的腮红,眉心点了一颗朱砂痣。像极了观音坐下童子。
太后乐呵呵地说,“像啊,像极了你爹爹小时候的样子。哀家还记得哀家与大哥在淡州摸虾捉鱼的事。回去没少被爹娘骂呢。”
太后的大哥宝璇礼初次进宫有些拘谨,不如小孩子放得开,听到太后的话,看着自己的七妹妹,一个大男人眼睛也有些发红,说道“爹娘走时,还在床前说担心太后在宫中受人欺负。如今爹娘也算是在黄泉路安了心了。”
其实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了,无论后宫争斗有多么激烈,但是都不能在皇家面前直说。但是也正是因为关心则乱,可见宝璇礼对太后是真的关心。
宝家的人没有多大的财力,给太后的贺礼是太后爹娘生前的最后一幅字画。画是太后的娘所画,字是太后的爹所提。画画的是宝家七兄妹儿时跑到淡水河畔摸鱼抓虾的场景,画师的技艺比不宫廷的能工巧匠,但是那画中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却是太后最感动地东西。画题了字,题目是“吾家七宝”。一宝已满十,掉进河里全湿了;二宝三宝同为九,看着一宝哈哈笑;四宝虽然才八岁,抓得大鱼来邀功;五宝六宝才满五,好奇盯着大鱼瞧;七宝最小才三岁,抱着娘亲不撒腿。
可以说这是太后收到的最有意义的礼物,太后小心翼翼的收起画,对着元稹说道“儿子,为娘的终究是老了。”
元稹心领神会,说道,“淡州府尹宝璇礼听旨。”
宝璇礼战战兢兢的来到中央跪下磕头,“臣听旨。”
元稹说道“淡州府尹宝璇礼为人处世正直,敬朕与太后,下体训淡州百姓。朕心甚慰,特晋为三品忠国伯,赐居京城临安府。”
在闲静怡与元稹说此次寿宴希望邀请到宝家人的时候,元稹就已经坐下来了这个决定。为了让自己的母后开心,虽然宝璇礼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才华,但是还是赐了一个官阶较高,但是没有什么实权的爵位。让宝璇礼定居京城也方便太后想念家人时召唤来宫中。
宝璇礼有些颤抖道,“谢陛下,谢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要知道虽然府尹也是一个正四品官,可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四品官,根本连京城的七品官都不如。官大一级压死人,如今宝璇礼因为送了个礼博得一个正三品的京城官位,整个人都是喜不自禁的。
因为这份礼物,后面无论什么人送了什么礼在这个寿宴都黯淡无光了。
“今日的菜可都是淡州的特色菜?”太后从见到宝家人的情绪中走出来,才发现今日的菜都是家乡的味道。
付清姿和李有姝恭恭敬敬地说道,“臣妾们想着太后喜欢,便找了许多淡州的厨子来安排此次的寿宴。”
太后看着两人,说道“有心了。哀家记得仙贵嫔也是淡州人?”
付清姿说道,“回太后,臣妾确实是淡州人。刚刚见到太后与忠国伯的真情流露,臣妾也想到了臣妾的家中父母。”
比起太后娘娘的母家,付清姿的家世更是可怜,其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知县罢了。
太后有些感同身受,温和地说道“哀家倒也明白你的感受,淡州离京城山高路远的。确实不易啊。”
闲静怡在一旁劝慰道,“母后好在如今忠国伯已在京中,母后可时常见到。”
元稹在一旁打趣道,“淡州的风水养人啊,仙贵嫔美若天仙,母后更是天仙下凡。”
不可否认元稹的嘴真的很甜,太后哪能比得付清姿的容貌,即使太后年轻时都没有付清姿的七分好看。但是老人就算明白,听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夸奖还是乐呵呵的,“就你嘴皮。”
宴会没过多久就到了了贺寿的节目安排。林子衿负责的八仙贺寿被瞒得死死的,连节目都安排在最后一个压轴。
宫里乐人们的节目太后早已看腻。还是妃子们的准备的节目有些看头。李有姝和付清姿的琴舞合奏众人早在一年领会过,凤求凰被二人表演的引人入胜。再加付清姿的美貌,李有姝一席男装弹着古筝,二人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演绎的活灵活现。
音贵人赵沁与礼乐府的宫人和合唱黄梅戏女驸马,也让在场的女子看得聚精会神。让人意外的是郭宝仪的琵琶演奏十面埋伏。郭宝仪在后宫中一向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当初公布表演名单里有郭宝仪时,众人已经是吃惊,如今没想到郭宝仪的琵琶竟然弹得如此的精彩。
林子衿听的更加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和在承德避暑山庄里听到的琵琶女柳扶摇偏重的感情不同,柳扶摇弹的是情情爱爱。林子衿听得不是很震撼。郭宝怡的十面埋伏,即使是林子衿这种不通音律的人都能感受到琵琶里表达的情感。
一曲终了,令在场的人都体会到了楚汉之争的紧张、激烈、残的战争场面。
元稹大声呼道“好!”
郭宝仪害羞一笑便回到了位置。林子衿左手捏了捏自己的右手,太震撼了。
接下来就是林子衿和闲静怡精心准备的八仙贺寿。
连太后也只是略有耳闻,十分的好奇的看着林子衿。林子衿对着座的太后眨了眨眼。
六位妃子们扮相不一,但是都是男装,她们一个个按顺序出场,唱跳的画面可为是喜庆之极。太后没想到这些平日里十分在意自己穿衣打扮的妃子们居然为了她的生辰穿了男装,甚至画了浓浓的厚装。尤其是扮演铁拐李的妃子,服饰是粗布麻衣,还拄着拐杖形象全无。可也正是这一滑稽的动作让这个歌舞表演更加喜气洋洋。
太后从马就从悲伤的情绪中融入到了众仙给西王母齐齐贺寿的喜悦里。
坐在一旁的妃子们也没想到台的妃子居然能这么狠,毕竟八仙里除了何仙姑没有一个人是女的其他的都是男的,甚至还有瘸子。她们贺寿表演其实不过是为了在太后寿宴给皇帝留下一个美丽的印象。
到了第七位神仙蓝采和,却被礼乐司的宫女挡得严严实实的。太后和元稹都面面相觑,这是何故?闲静怡在一旁默默地笑着不说话。
只有后排的人看到了蓝采和都是惊讶不已。因为那不是妃子而是大皇子。
扮演小仙的宫女散去后,太后和元稹才看到蓝采和,竟然是大皇子,都是很吃惊。当然大皇子是不可能唱歌跳舞的。大皇子穿着一身道士服,手里拿着剑,舞了起来。一旁的宫女红带子突然齐齐甩过遮住了大皇子的身影,撤开时大皇子手里的剑已经没了,而是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个粉红粉红的大桃子。
大皇子走到太后前面跪下,双手捧起篮子,“孙儿祝皇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太后眉开眼笑的接过篮子,叹道“好好,哀家心里乐得啊都快找不着北了。”
大皇子下场后,就是大公主的何仙姑场了。大公主脚穿着冰嬉的鞋子,真正的像一个仙女一样飞了而来。大公主笑的甜美极了,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比之前的宝玉玲更加讨人喜欢,何况还是公主,太后的亲孙女。
大公主在台跳着冰嬉,台的妃子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十个宫女拉着红带子配合着大公主的冰嬉,到最后不知怎么的,居然红丝带拼出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大字。
大公主滑到太后面前也拿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的也是桃子。大公主甜甜的说着,“孙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又是喜笑颜开,心花怒放地说道“好好好。都是哀家的乖孙。”
八仙贺寿表演完后,大公主和大皇子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太后的左右手旁。太后心满意足地说道“皇后和顺容华有心了。这是哀家最喜欢的节目了。”
闲静怡和林子衿恭恭敬敬地说道“母后喜欢是儿臣之幸。”
太后转头看着元稹,“你看看你。”
元稹说道,“母后,儿臣也是公务繁忙。”
太后自然知道,也一直没有去叨扰元稹,但是今日的生辰不得不令她开心,便说道“你可要好好地赏赐她们。”
元稹点头道,“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