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勤琪当日去勤政殿提了此次宫中耗子多的事,向元稹提起了她的怀疑。
元稹派了吏部的人去暗中调查,发现京城的郊外有一户人家已经因为鼠疫身亡,全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黑色。当即又加派了各部的人去负责,务必要让鼠疫的危害控制在最小。
虽然当年鼠疫爆发,当是至今仍未有完全治疗鼠疫的方法。如果发现有人患了鼠疫,那只能将这个人转移出去。然后焚烧掉。
而周边的人也只能待在家中观察六日,若无出现发热、吐血的症状,就可正常活动。
往事历历在目,前几年的鼠疫给人们带来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因此吏部一贴告示出来,百姓就自发的组织起来搜查自家的院子。
此次搜查,还是郊外患鼠疫的人比较多,有十户人家。而京城市内也查除了七户。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元稹下令全力严查,吩咐道,若家中有一人染鼠疫。商者不能去市,为官者暂停朝,农者无事不得下田。
因为是天灾,后宫里也是人心惶惶。
林子衿在察觉到可能是鼠疫后,就连夜派人把在家中熟睡的富太医给叫了过来。
富太医人来时还有点迷糊,恭恭敬敬地给林子衿请安。
林子衿让他给元善和元婉两个孩子把脉,富太医就照做了。
富太医说道,“娘娘放心,二公主和三皇子都健健康康的,比平常的孩子还要健康呢。”
林子衿安下心来,说道,“有劳太医在给本宫宫中的其他人检察一番了。”
说完林子衿招招手,素贞就拿出一个小木盒子,盒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
富太医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欲拒还迎道,“娘娘这多不好意思啊。”
富太医说是这么说,手倒是很自觉的伸到盒子。
素贞调皮的把盒子挪开半步,说道,“既然富太医医者仁心,那素贞替娘娘收回来吧!”
富太医四十多岁的一个人了,囧着脸装可爱,撒娇道“素贞姑娘~你看看我有老下有小。”
林子衿和素贞噗嗤一声。
太医在宫中都是眼高于顶,除了面对皇帝,都是高高在的样子。但是也都是医者仁心,视钱财如粪土。富太医儿时被师父发现医术天分高。
但是富太医对学医并不感兴趣,反而渴望从商成为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被师父连哄带骗才学了医。
但是来到太医院后,这里的太医都是两袖清风,富太医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爱钱。也只能装作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
只有林子衿在第一次见到富太医的时候就嗅到了同类人的味道。对富太医一掷千金,从此富太医走了林子衿这一边。
无独有偶,鼠疫的事毕竟影响较大,各宫的妃子也去招呼了太医。
元稹因为鼠疫已经十天没有再来过后宫了,除了勤琪能去勤政殿,就连明如月都没有见过元稹了。
后宫也难得的消停了。
“娘娘!娘娘!”绿叶一脸喜悦的跑进屋子里。
林子衿抱着元善,眼神示意绿叶安静。
绿叶按耐住心中的兴奋,低声说道,“娘娘,奴婢知道如何去除这鼠疫之症了。”
林子衿不是很相信,毕竟绿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之前的家世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怎么会知道药房呢?
林子衿说道,“绿叶你可是被什么人下了降头。”
说着还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绿叶的额头。
绿叶摇摇头,说道,“娘娘,奴婢真的知道。娘娘大可唤富太医前来瞧瞧。”
看着绿叶一脸坚定的眼神,林子衿只好让达理去唤富太医。
绿叶说,“鼠疫是借鼠蚤传播为主的烈性传染病。”
富太医说道,“这个确实不错。可是除了灭鼠,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绿叶继续说,“用九节石菖蒲二分、银花蕊六钱,煎水一盅,先服三分之一,将三分之二入蜜糖再服可也。何以先服再服,内有法道存焉。先服菖蒲、银花,乃通内窍而辟秽,又嫌菖蒲过燥,不能多服,加入蜜糖再服润燥解毒。若三味同服,又嫌蜜糖腻住秽浊,不能辟疫,是以一立法贵乎精。良方名银蜜平安饮,可无疫症传染也。”
富太医仔细思考绿叶的话,最后说道“确实有一定道理,但是还需实践才能明白。”
富太医问道,“绿叶姑娘是如何得知这个法子的?”
绿叶的知道的方法自然不能告诉其他人,刚刚知道就跑来和林子衿说了,倒是忘记这件事改怎么解释清楚了。
林子衿看在眼里,出口替绿叶说道,“本宫府里的人自然和本宫一道爱看些奇闻杂志。”
富太医点点头,说道,“若这个法子有效,对娘娘来说可是一大助力啊。”
如果能真正的对症下药,对鼠疫做到去本去标。林子衿不仅仅能在元稹的心里分量重一点,也会在民间赢得一个良好的声望。
林子衿说道,“只是绿叶还小,本宫不希望绿叶被其他人盯。就有劳富太医了。”
林子衿的意思是这个成就得挂名在富太医名下,对外就说是富太医多年研究的成果。
富太医和林子衿是一条船的蚂蚱,自然不会拒绝,况且如果成功了可是千古留名的事。
林子衿就带着富太医去到了勤政殿求见元稹。
此时元稹和勤琪以及一些大臣们都在勤政殿讨论,听到太监传报林子衿带着太医前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林子衿等人的求见。
行完礼后,林子衿镇定地说道,“陛下,富太医研究出了治疗鼠疫的方法,臣妾特地带他来希望能解陛下的烦恼。”
如今无论京城中还是郊外,甚至其他地方都出现了小规模的鼠疫。听到这个消息元稹喜出望外,直接走下了龙椅,问富太医,“可有几分把握。”
毕竟不是真的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富太医有些底气不足,说道“五分,还需实践才能证明。”
元稹有些失望,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吩咐官员按照富太医的法子先去试试。
事情处理完林子衿就带着富太医出去了。在走到一条小路时,勤琪叫住了林子衿。
“顺昭容姐姐。”勤琪说。
林子衿一行人停下脚步,看着勤琪等人。
勤琪走前去,拉着林子衿的手,把林子衿拉到离太监宫女们远一点的地方,低声说,“姐姐可真的是心急如焚呢。才五分的药方都敢拿来禀告陛下。”
林子衿冷冷地说,“与你何干。”
勤琪说道,“虽然是姐姐先发现了鼠疫之事,可是被妹妹捷足先登报给了陛下。姐姐也不用心急如焚到这种地步。若是药方无效,妹妹都替姐姐心疼。”
林子衿讽刺地看着勤琪,说道,“妹妹还是多关心一些自己的孩子吧。天天往勤政殿跑,听说二皇子日日哭啼。”
勤琪语塞,想在说些什么。林子衿却突然大声道,“妹妹区区三品充仪见到本宫却不行礼,是不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还是不将这宫规放在眼里?”
勤琪没想到林子衿居然会来那么一出,刚刚想弥补,林子衿却回到建福宫宫女太监的队伍里。
林子衿说道,“妹妹怎么说也是三品充仪,下次还是切莫在忘记宫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