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喂,妹妹,怎么了?”
“陆哥哥,院长爷爷病倒了,正在做手术。”
谭琼沙哑又哽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什么!”
陆放一听,心头一紧,震惊的站了起来。
情绪的突然剧烈波动,导致他身姿微微晃动。
勉强稳定了心神,慰声道:“不哭,我马上就过来。”
随即问到住院医院,就快速朝那边赶去。
………
十几分钟后。
赶过来的陆放,微微气喘。
看着在手术室外不断踱步的谭琼,急切的问道:“妹妹,爷爷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暂时不知道。”
谭琼神色低靡的摇了摇头。
陆放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那绿色的灯光,没再说话。
坐在一旁的靠椅上,闭着眼睛,开始为老人祈祷。
他真怕林国斌会倒下,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再失去他。
………
时间在煎熬中,似乎过的格外慢。
四个小时后。
手术室门才从内打开,陆放立即起身准备上前,却被医护人员阻止了下来。
林国斌的情况似乎并不理想,直接被转入了重症监护病房。
病房外,陆放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苍白,仍然处于昏迷的林国斌,眼眶不自主的红了。
他还在襁褓时就被遗弃,是这个老人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抚育长大,交会他怎么做人。
小时候在孤儿院虽然苦了一点,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那个曾经还年轻的老人,也总会想方设法让他们过的更好一些。
就因为带了几个拖油瓶,因为不舍得放弃那家孤儿院,所以没有哪家姑娘看得上林国斌,他一直没能成个家。
陆放尤记得那个午后,他曾问过。
“爷爷你后悔吗?”
林国斌摇头道:“小放,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得有信仰有寄托,这家院子,这些孩子就是我的寄托和信仰。”
接着露出从未有过的自豪的笑容,继续道:“再说,谁能像我一般,可以有你们这么多乖巧的孙儿。”
林国斌即便否认,也没说出后悔这两个字,因为他确实从未后悔过。
其实这次住院前,陆放还问过他是否愿意搬到他那里去。
老人依旧拒绝了,他始终放不下他的寄托,陆放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时,刚刚离去的医生走了回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们俩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两人同时答道。
“你们跟我来,我有些情况需要跟你说明一下。”
医生办公室。
陆放迫不及待的问道:“医生,我爷爷情况怎么样?”
“老人家是外力导致的脑溢血,出血面积大,通过刚刚我们院内的会诊,情况不容乐观。”
谭琼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然后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陆放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眶道:“医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多少钱都没问题。”
“能做的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但是你们还是要有个思想准备。”
“谢谢。”
声音低不可闻。
谈话就在这里结束了。
但是陆放的心情却格外凝重,走出办公室,他在楼梯间,找到了蹲在墙角哭泣的谭琼。
过了会,抚着她的头道:“妹妹,快别哭了,擦擦眼泪,爷爷他不会舍得离开我们的,哥问你个问题?”
谭琼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刚刚医生说爷爷的伤,是外力导致的,你告诉我,爷爷是怎么住的院?”
谭琼愣了一下,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先摇了摇头,又思索了一会,才道:“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无意中接到小成的电话,好像是说什么被打了。”
“被打?”
“两位是林国斌老人的家属吗?”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陆放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干练中年男人,目光充满了审视。
接着道:“我就是,你是?”
“我是福西派出所的干警张超,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嗯。”
跟着他来到一个角落,陆放开始询问他的目的。
“我叫陆放,警官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张超开门见山的道:“林老爷子是被人推倒的,我是为此事而来。”
“推倒?怎么回事?”
事情显然出乎了陆放的预想,他的语气明显加重,充满了愤怒,周身的气质也很暴戾。
张朝把这段时间有人打孤儿院孩子,院长报警和今天白天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陆放的目光沉了沉,他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孤儿院的孩子被欺负,被孤立是常有的事,但是如这般频繁被堵路却从未有过。
这后面一定有一个主导者,但他也没多说,这种事警察绝对想得到。
只是问道:“人抓到了吗?”
“我们正在全力追查。”
张超有些歉然。
“需要多久。”
“我们会竭尽全力,尽快破案。”
“谢谢,辛苦了。”
“哥,快来,爷爷醒了。”
这时,谭琼跑了过来,言辞激动。
陆放闻言,赶紧朝着病房赶去。
两人快步来到床前,发现林国斌确实醒了,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连忙关切道:“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林国斌看着两人,眼底也泛起一丝笑意,面色也似乎好看了一些。
声音虚弱的道:“你们俩来了,爷爷没事,放心吧!”
接着把目光转到了谭琼身上,道:“小琼,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你哥说点事。”
谭琼出去后,林国斌对陆放招了招手:“孩子,过来,给爷爷看看。”
陆放连忙半蹲下身。
林国斌缓缓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眼中充满了溺爱:“小时候啊,就属你最讨人喜,不仅长的清秀可爱,而且乖巧懂事。
爷爷这一辈子,能有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孙子,也是死而无憾了。
以后啊,我就要去好好享福了,你可要记得帮我照顾好孤儿院。”
陆放的心想被揪了一下,疼到难以呼吸。
哽咽的道:“爷爷快别说了,等你好了以后,孤儿院还是你自己管着吧!”
林国斌摇了摇头。
“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清楚,唯一遗憾的是,就是没能看到你跟馨蕊结婚。”
一听到这个,陆放怔了一下,不太敢看林国斌的眼睛。
他跟穆馨蕊其实早就分手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老人而已。
现在就更加不可能说,他不想看到老人失望的眼神。
连忙扯了个开心的笑容,保证道:“爷爷,您安心养病,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就立即结婚,你给我们证婚。”
林国斌没有表态,把手放了下来。
“好了,你去把你妹妹喊进来吧!”
陆放看了老人一眼,就去把谭琼喊了进去。
没多久。
“爷爷,爷爷。。”
病房中爆发出谭琼撕心裂肺的哀嚎。
而等在外面的陆放,握拳猛锤了一下墙壁。
接着如同断线的风筝,沿着墙滑跌坐在地上。
抱着头放声痛哭起来,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
而一旁还未有的张超,看到林国斌突然去世,拍了拍陆放的肩膀表示安慰。
随即就严肃的往所里赶去,因为现在案件的性质已经变了,所以他需要回去禀报,重新指定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