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三姐正扒在猪圈的一角,撅着他丰腴的猪屁股,殷殷的望我,“你看见小胖了吗?”
“嗯,”我诚实的答,“见着了。”
猪三扭捏的道,“他有和你说什么没有?”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
猪三立即不那么淡定了,“你再想想,他有没让你和我说什么或者带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肯定的道,“没有啊。”
猪三眼圈都红了,很很的咬着下唇,那种很劲,恨不得把他口条都咬下来。
“哦,对了,“我道,“他让我捎点东西给隔壁的小花来着,好像是个什么叶子,说是里面是他亲手写的情诗。”
三姐优雅的表情瞬间结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我几乎听见他将蹄子掰得咔吧响的声音,便有些不忍,试着说些欢快的话,“小花儿接到信,可高兴了,说要赶紧给小胖准备一份十分丰富的厚礼,和回信一起让我带给他。”
三姐昂昂头,脸色怒极,嘴上却强撑,“什么叶子啊?还情书?小花怎么喜欢那么幼稚的东西啊?”说完,撅起屁股,一抖一抖的走了。
我耸耸肩,他们幼稚的爱恨情仇,我可管不着。于是,我也抖着小屁股,进了荷花屋。我温暖的小猪窝里,可还藏着半碗金黄的蜂蜜花生呢。
脚刚踏进屋,我先诧了诧,然后退出去,仔细确认了这确实是荷花的闺房,而不是猪妈妈的猪圈。我不禁心中一慌,“难道是着了贼?”脑子刚动,一张绿色的网陡然从头上扑天盖地罩下来。我心中狂跳,死命的挣扎撕咬。还未挣扎出,周围又大亮。我心中大定,一把扯下头上的网子,定睛一看,顿时气歪了鼻子,这哪是什么网子,分明是一条水绿的裙子。
我顺着裙子往上看,领口处是一只惨白的手,再往上,是一张同样死白的脸,眉黑似漆,唇红如血。
这分明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狰狞得止小孩儿夜啼。
我本能的“啊”一声就往外跑。尾巴却被抓住,然后一点一点往回拖。
终于对上那张白得没有一丝人气的狰狞的脸,我眼一翻就要装死,耳边却突然传来十几岁小姑娘十分为难的娇嫩的声音。
“猪猪,你觉的哪条裙子好看?是这条绿色的好些,还是这条红色的好看?”然后,绿色的倏忽一让,露出身上历鬼般血红惊悚的裙裾。
我一口气泻下来,气得直想骂娘!这得涂多少粉,抹了多少锅底灰,才能白得这样惨绝人寰,黑得如此惊心动魄啊!
荷花道,“绿色的太素了,我不喜欢太素净的东西,可是红色,会不会太艳了?”
我死狗一样扒在地上,不夹思索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艳,不艳,一点儿都不艳,简直美翻了!”
荷花立即眉开眼笑,“我也觉着红色好,这还是去年生日爹给我新做的,我都没穿几回。”
我脸色如和煦春风,围着荷花转来转去,示意荷花,“穿吧穿吧,死白脸配上鲜血红,惊出新高度,悚出新镜界。”
荷花突然凑近我,“脸呢?我的脸呢,怎么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