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影澜郡主微笑着缩进云络怀里,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心。无论他是谁,针对的是靖安王府,还是云锦山庄。只要有他,她便什么都不怕。只要有他,即使千难万险、阴司暗毒,他们也消得过。
窗帘忽被掀起,凛冽的寒风猛地掼入,窗外郁郁葱葱的无边无际的寂寞荒凉里,我突然瑟缩的打了个寒颤。然后窝在景澜郡主的温暖里,换个姿势,继续我的春秋大梦。
临近庆都,早不复北方的寒风凛冽。积雪消融,新枝吐绿,空崖绝壁之上,草木的枝丫张牙舞爪的舞出鬼影幢幢,生生在静谧得诡异的金鸡岭中搅出几分阴森恐惧。
云络蹙紧的眉毛越皱越深,景澜郡主抱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只有鹊儿依然没心没肺的笑得欢快,“郡主,过了金鸡岭,马上就到家了!”
“啾!”
一声突兀的仿如雷声霹雳的尖俏鸠鸣,陡然响起在寂静荒凉的高空,惊得人心惶惶。
离得近的马匹,顿时受惊的一声嘶鸣,前啼扬起,再不受控制的向前狂奔嘶跑。
云络剑眉竖起,一手握上腰中宝剑,一手掀起车帘。陡然一道拳风袭来,云络措不及防向车内翻去。跟着一起翻入车内的,还有他的贴身小斯紫苏。
此时,他的拳头软软的垂下,胸口一支羽箭触目惊心的立着。
那本该扎在他胸口的一支箭,箭尾因为巨大的力道而微微颤动,一点殷红宛如枯朽草木的裂缝,继而迅速崩裂开来。
云络目呲欲裂,喉咙发出赫赫的响声。
马车飞速行驶,偶尔撞到石头,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
窗外是密集如飞蝗般扑天盖地追来的箭雨。
突然,一侧车辕终于承受不住具大的压力,嘣地裂开。我在两声嘶声的尖叫中,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
不得不说,即使优雅如景澜郡主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叫起来,也尖利得直冲人耳膜。
景澜郡主惊叫着在扑出车门的刹那,云络猛一扬头,利剑抡成一团银色的光辉,夹着冲天的怒火,很很劈落冲进马车的箭雨。左手一拉,险险将景澜郡主拽进怀里。心中一片鲜血淋漓的后怕。
鹊儿在巨大的冲力下,整个人飞起来,,嘭一声撞到车厢上,又被巨大的颠簸掀起,然后啪地垂下来,天真无邪的小脸,仿佛破碎的琉璃,四分五裂的迸出凄艳的碎片。
“鹊儿!”景澜郡主几乎凄绝的扑过去。
被扎成刺猬的上等草原马驹,依然尽职尽责的向前奔跑,仿佛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写下他马生最后的辉煌。
云络咬了咬唇角,来不及多想,当机立断,拽起景澜郡主,纵身跳下马车。
身后,奔驰的马匹,终于力竭的跪下了前蹄。马车因为巨大的惯性,翻越着飞过马匹,又被倒下的马匹拽得一顿,马车另一侧的车辕,“嘎嘣”一声也断了,马车山崩地裂般翻滚着一头扎进道路一侧的万丈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