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冷冷道,“吴王慎言,云少主虽是一介布衣,却总揽皇商事宜,可戴赤金冠,佩紫鱼袋,金銮殿上,圣上亲赐龙纹玉牌,位同王公。”
吴王脸上乍青乍白,“本王也是心急魏王安危,魏王于你俯上遇刺,说到底是你护卫不利,若还是拿不到真凶,金銮殿上你如何向圣上交待?”
汉王妃刚被收拾好重新沏上桂花清茶的青花凤纹茶盏又重重的磕在几上,水珠飞渐,如泡沫般瞬间凋落。
“吴王要交待,也请吴王要交待前也给景澜一个交待,彼时,若不是那只猪恰是咬了魏王一口,现在躺在床上只怕就是景澜了。魏王是人,景澜难道就不是人了吗?那猪于吴王是仇人,于景澜却是恩人,吴王口口声声要捉罪魁祸首,那魁首是不是也包括了景澜?吴王既是要交待,今日我便与吴王一同去金銮殿去向圣上要个交待!我倒要看看圣上是不是也如吴王一般,要拿了景澜给魏王报仇!”
字字如针,声声泣泪。眉羽垂下,一双泪滳将落未落的垂于睑下,带着十分的痛心,八分的苦楚,生生搅得人心生敌忾与怜悯。
汉王的面色幽幽的沉了沉,“正好,我也问一问父皇,六弟谋杀亲嫂,该当何罪?”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带着金戈铁马的冷厉杀伐之气。”
我心颤颤。
吴王心颤颤。
满堂文武心颤颤。
突觉一道目光似穿筋透骨般向我射来,带着浓郁的仇恨不甘与快意。
我心突然一跳,全身毛发都竖起来。
时间回到一盏茶前,吴王一脚踢翻跪趴的紫金,紫金哇地吐出一口血水,面上如丧考妣。
他没用了,没用的人结局只有一个。
他不想死,他挣扎了那么久,从最底下的小厮一路升到魏王的贴身侍从。
他不能死,世间的荣华他还没有享够,春香院的牡丹,还等着他温存。
他豁然睁大紫黑的瞳眸,目光阴很的望向那只游离于争斗之外,全然无我睡着的猪。
紫金混着汗水血水的粗糙大手摇摇抓来。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抓住了猪,撬开他的舌头,掰开他的牙齿,所有人就会信他。
吴王应允了的富贵荣华,春香院的牡丹,他还会有大院子,有侍侯的人。他会像他的名字一样朱紫加身。他不是太监,所以他还会有孩子,孩子还会有孩子......
殿中诸人忙着推责、论理、打嘴仗。
紫金粗大的手掌带着毁天灭地的深切仇恨和欲望,扑天盖地向我抓来。
浓浓的危机感笼罩着我。我支起头,后腿曲起,前爪虚伏。警惕的望向那一双宛如天罗地网的手。
猪妈妈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我皱起鼻子,呲开撩牙,前爪蓦然向后,后腿猛的蹬直。
惨叫声顿起,一丝血线顺着我唇角蜿蜒成河。
满室寂寂,落针可闻。除了紫金哀嚎翻滚的声音。
良久。
云络猛的侧头,对上我的眼?里满是痛恨挣扎。
“咣当”又被点上的茶盏再一次被汉王妃广袖拂落,汉王妃面如死灰。
汉王面色忽青忽白的变幻几许,然后沉沉的阴下去。
康都世子,面露惊异,“我操!真是一只咬人的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