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弥天而起

如范阳这样丰饶的城池的守军和北上杀敌的将士们有所不同，他们大多大家族的子弟或者有些身份的人，一般人可谋不到这样的美差。

这些二世祖，平时的时候作威作福还差不多，至于训练和兵法可就太差强人意了。

以至于汹涌的唐军，裹挟着令人胆寒的疯狂朝着他们逼近的时候，这些守军直接胆寒似傻了一般。

这也难怪姓甘的那位将军会临阵脱逃，不光是他，他手下的将士们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也不由自主的后撤。

那位卢氏的子弟站在前面刚抽出钢刀，振臂呼喊“卢氏的人，随我杀！”

可回头却发现身后却空出来一大片。

裴行俭此时纵马提枪的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眼睛眯了一下，“此人交给我，你们去其他地方。”

“凭啥让给你，我还没舒展开手脚呢！”苏定方手下的另一员大将任雅湘此时也赶到了，抢言道。

都是一群杀坯，看到血就按捺不住心情，打惯了大仗的他们，之前面对的都是成千上万人的冲锋与厮杀，此时突然面对这种小战，而且还这么怂的对手，实在是不尽兴。

没有任何压力

卢家的这个子弟目光还没有从眼前的场景中游离出来，便见一匹快马朝着自己冲杀了过来。

“看穿着，你该是卢家子弟？”

“是”

“那便好，实在我手下不算亏了你！“裴行俭年轻，但是出手一点也不含糊，战马铁蹄如飞，压低了身子，枪出如龙，朝着卢氏子弟一枪刺了过去。

“好，有两下子！”一击未中，裴行俭哈哈大笑，竟然不怒反喜，紧接着抡起长枪如劈波斩浪一般的扫向卢氏子弟的上身。

世家高门的人中也是很多好手的，无论是学文还是学武，除了自身的因素之外，也拼资源。

试想，若是一个人连吃都吃不饱，他又如何习练骑马射箭，十八般武艺？

当然，也分和谁比

卢氏的这位好手在范阳城内也算是一号人物，和裴行俭交手不到十个回合，太阳穴便被如风的长枪扫中，一道血线飞溅而起，带着断骨碎肉的声音，身体踉跄的从马上落下，血缓缓沁如土中。

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好事儿尽让你这狗东西给占了”任雅湘嘴角撇了撇，不忿的嘀咕道。

眼睛寻摸着战场其他的人，目光如炬，希望找到一个能战上几个回合的敌手。

苏定方则是眯着眼看着一个方向，正是范阳卢氏的方向。

也正是此行的目的，秦寿当初让人传信过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的，不是不愿意，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世家高门在他的脑海中地位太高了。

和五姓七望打擂台，万一不能成功，那麻烦可就大了。

大到他和手下的将士，谁也没有办法解决，等世家高门喘息过里啊，他们面临的只有覆灭。

而大唐也将被这样的争斗拖垮，然后整个国家陷入混乱，四周的蛮夷闻到可乘之机，必然会卷土重来。

五胡乱华到如今也不过是两百年的时间而已。

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站在秦寿这一方，作为一员老将，他深刻的知晓，朝堂的纷争，从来不以一个人或者一些人的意志而转移。

既然这次出征也是谋划的一部分，那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这时候的犹豫，仁慈，最终都将变成自己致命的毒药，想要少死人，就只能行雷霆手段。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

范阳城的城防便已经彻底被杀穿了，但范阳城内的厮杀却还在继续。

城内的世家，以卢氏为首的私兵一批一批的朝着这边汇集，先开始数百人，然后慢慢汇集成了上千人之巨，想阻挡住潮水一般的军士。

这些世家之前其实可以派出更多的私兵，但都没有当回事，知道城破了，才陡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可惜，这时候已经晚了

数千人在范阳城内，蔓延厮杀，喊杀声震天。

裴行俭、任雅湘等猛在前面横冲直撞，将世家私兵们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阵营给撕开一个个的口子。

他们手下的军士们则是如割草一般，收割着对方的生命，除此之外，还有惊天的轰鸣和黑烟不断的腾起。

鲜血和尸体散乱的铺陈在地上，那些伤者嘶嚎声中有人叫喊着妖法，战马嘶鸣。

卢家掌事，此时正站在自家的楼上，看着溃散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卷回来，手臂有些发抖。

“那是钢弩火药燃烧瓶”

此刻，他的脑海之中豁然记起来这些东西，虽然他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但是这些日子和长安互通信件，其中几封信件中多次提到这几样东西，更因为这几样乃是秦寿所造，所以他分外在意，在惊惧之后，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

他用力的抓着栏杆，眼珠子瞪得老大，冲着下面的人喊道：“是秦寿的人，快撤，让年轻人和小孩子赶紧走！”

而就在这时候，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老爷，不好了，兵匪们已经围住卢府了。”

卢家的掌事卢舒言身形摇晃了几下，嘴里喃喃的说道：“走都走不了吗？”

管家：“他们来的太快了，我们根本就来不及收拾”

路舒言没等他说完，一把推开他，咬着牙，强忍住心中的惊惧，对于秦寿敢于直接攻伐世家高门的族地，震惊错愕的同时，不得不收拢思绪。

“快，让他们从地道离开！”

范阳城中喋血的同时，长安的一处私密道观中，一个人正观察着天象，豁然他发现东北侧血光冲天。

“嘶，这是”

他连忙起身，朝着皇宫的方向疾步而行。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他被宦官带了进去。

太极殿内

李治一脸颓然的坐在案牍上，直到一人的到来，他才缓缓的直起腰身。

“袁天罡？你怎么来了？”

“是来告诉朕，你的话应验了，武媚终究还是上位了吗？”

语气平静，更多的是感慨和自嘲的意味。

袁天罡叹了一口气，当初武媚进宫的时候，他就隐晦的和李治说过，但是那时候觉得一切都尽在自己掌控之中，坚持己见。

“陛下，臣记得之前和你讲过，秦寿此人的命格非凡，若是能破其命格，棋局之上尚可落子。”

“嗯？”

李治眼中的瞳孔猛然一缩，看向袁天罡。

第一章献上，还有两章在写，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