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手!”
李子舟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力压校场的所有呐喊声,因为他用上了神力。
如若不以神力发出,只怕等那奴隶的头颅被扭下,校场依旧是人声鼎沸,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校场学士把目光投了过来,不禁有些讶然,一个六岁的孩童?
哪怕这个孩童站在教正之旁,也止不住各种猜疑轻视的眼神,这孩童哪来的底气,在千人校场,让人住手?
还是在全校场都热血沸腾的时候?
“这孩子哪来的?他谁啊?”
“瞧那样子,貌似是之前祭天大典上的……圣子?”
“圣子?不就是个私生子吗?”
“一个私生子,来神院干嘛?为那个奴隶出头?”
“出头?这可是渎神!这头是他出得了的吗?”
“只怕都是……那啥,所以有共鸣了吧?”
……
校场里各种窃窃私语,显是顾忌到吕雨果在场,但以神人境界的耳力,还是有不少声音传入了李子舟耳里,私生子?
你们倒是去问问胖砸,他敢应吗?
人群分出了一条道,李子舟当先走入,而吕雨果带着吕阑珊,缓步其后,但从眉头来看,吕雨果的惊讶,比现场学子更甚!
校场里的学子,论岁数,最大的不过双六,最小的也跟李子舟差不多,不懂圣子代表的意义,或是没去深思,这倒也正常,但吕雨果不一样。
圣子,前圣后子,中间的关隘,便是神隘!
从一品圣人到神子境,就是从遵神到自神的过程,而圣子这冕号虽不对应修为,但对应的正是这层关隘。
遵神尽头、自神未启,代天授命、代神行权,这就是十二州上,圣子的冕号来源。
所以尊称圣子,必称其为座下,这座,为神座!
就算现在圣子不如远古尊贵,但无论地位如何降品,这代天代神是根,但现在圣子,竟要保渎神的奴隶?
何等荒唐?
真是私生子?
抓住奴隶的手略微顿了下,李子舟感觉上官茅帆的眼角似乎扫了过来,但下一刻,另一只手猛然穿出,如枪龙出海,直朝奴隶的心窝而去。
他竟是想抢在李子舟到来之前,抢先把奴隶给处决了!
手指并立、幻若枪尖,臂弯绷紧、颤若枪杆,这明显已经动用了兵者九品神义,利器!
若是这手枪捅实了,能直接把奴隶穿个透心凉,死得不能再死。
“你感觉到右手很疼,疼得无法动弹,就像被针扎一样,低头看去,竟是有万千只不明蚁虫,正在疯狂噬咬!”
诡异的声音传来,一波紧接一波,震得上官茅帆有些头晕不适。
右手化枪还未捅出,便传来阵阵扎心疼痛,莫名地低头望去,竟是有无数只蚂蚁般的虫豸,正在疯狂地啃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鲜血淋漓,像是要啃破皮肉,钻到手骨里一般。
“你感觉到左手很疼,仿佛正在被火焰灼烧,抬头看去,竟是掐着一个火球!”
来不及甩开虫豸,抓着奴隶的左手,又传来诡异的灼烧感。
这种灼烧感十分怪异,像是从他的手掌处窜入,瞬间就把他的整只手给吞噬了!
上官茅帆抬头望去,赫然看到他的手掌里,竟抓着一个如西瓜般大小的火球!
而这个火球越来越烫,越来越烫,仿若下一刻还不撒手,就会把他整个人给活活吞噬,烧成灰烬!
“啊!!!”
上官茅帆撒手后撤,然后双手拼命拍打,神情惶恐失措,仿若真有虫豸在咬他,真有火焰在烧他。
但狠拍了几下,把手臂都给拍红时,那虫豸、火焰,突兀消失得无影无踪,猛然脸色狰狞。
抬头,李子舟已经走到了奴隶身旁,把他扶了起来。
“你!!!”
上官茅帆几欲想破口大骂,但看着那张稚嫩可恨的脸孔,他却把话咽了回去,低头、拱手,“见过圣子座下!”
全场静寂无声。
兵者八品上官茅帆,竟在圣子手上吃了亏?
而这年青,不,是年幼得过分的圣子,传闻只有六岁,最多不过是九品境界。
这个岁数,这个境界,竟能让一个八品高手,如此狼狈?
吕雨果瞳孔微张,如果说神人境的越阶而战,对他来说还不算稀罕的话,那刚才出手的时机,招式的衔接,倒是让他对李子舟高看了一眼。
先是“定”住手枪,然后再让抓头发的手松开,这步骤若是错上一步,只怕就算松手了,手枪也透胸了,而就算步骤对了,若时机是慢了,这奴隶也是死。
能在仓促间看出上官茅帆的出手意图,并准确掌握时机?
嗯,是个狠人!
最少,极少有人能在神人境,就做到这点。
但比这更恐怖的,便是李子舟刚才动用的诡辩,居然是长辩?
因辨察人的九品神义,便是诡辩,但大多数士族子弟在迈入神人境的时候,年龄较小,所以,短辩是最常见的。
而这些孩子在战斗的时候,经常就会闹出“你的手臂上有虫,腿有点痒,所以头上破了个洞”,这种让人哭笑不得,与现实不符的笑话。
诡辩,诡辩,先诡后辩,若是不切实际让人出戏,自然也就破局了。
所以很多士族子弟直至成年,才能掌握长辩的方法。
能以六岁之龄,便能把长辩使得如此老练,绝对是吕雨果平生仅见。
这不禁让吕雨果有些感叹,这仿若老兵般的精准狠辣,圣子,果真是圣子。
但若让李子舟知道这点,只怕换来的全是苦笑,哥,我特么码战斗场面码了那么多,能不熟练吗?
杨过不也才十六年,我足足码了十二年呀!
尼十二年,你知唔知我系点过既!
“我刚才叫你住手,你没听到吗?”
上官冒犯,你不应该叫茅帆,这个名字,已经满足不你了。
“哦,刚才的往手,是圣子喊的?”
上官茅帆虽一幅尊敬的样子,但嘴角却冷笑连连,“恕下官没听清,还以为是其他人喊的,所以并没在意,因此,冒犯了!”
“因为……
这奴隶,可是渎神的奴隶!
圣子为神灵之属,代神行权,怎么可能会让我住手?
我杀了这奴隶,可正是为神灵正名!
所以,圣子不但不应该让我住手,反而应该让我快点行刑,处决了这奴隶才对,难道……
圣子想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