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禾一下呆在那里,半晌才挤出一个微笑,道:“丫头,你……你怎么在这儿?”
“姐姐怎么把那个‘丑’字去掉了?姐姐跑出来这么远,总不会是要找个更好的钓鱼的地方吧?”
丁城好奇地看着自己家的公子,又看看黍离。要是在平时,这么丑的姑娘,他们家公子是连看也懒得看的。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公子却唯唯诺诺的,好似很怕那丑丫头!
“公子?”丁城手里握着剑,向子禾使个眼色,意思是要不要让他上。
子禾赶紧摇摇头。他知道刚才栀子花香的味道,一定是黍离动的手脚。这时候再向黍离发起攻击,无异于自寻死路。与其攻击她落个自寻灭亡,还不如拉拉关系,让她心甘情愿的放自己走,哪怕是答应她一些必要的条件也可以。
“哼,你们真是不自量力!你以为我就是好欺负的吗?你运运力试试,看看自己还动不动得了?”黍离一下子便看通了丁城的意图,她心里的恨意更浓了。
“丫头,偷偷的溜走的确是我不对。只是,我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我还有要事要处理。”子禾知道黍离本性善良,只要他耐着性子哄,他不相信黍离会狠下心来对他。
“姐姐到底有什么要事,非要跟着这个男人偷偷的溜走,难道告诉我了,我便会拦着你不成?”
黍离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叫得子禾脸上红红的,对他来说,这个称呼一直是种侮辱,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能忍着。
丁城却觉得自己大开眼界,往日里别的公子若是带着调戏的眼神多看他们家公子一眼,他们家公子都恨不得挖下那人的眼珠子,更别提别人当面说他是女人了。可是今天他们家公子是怎么了?那个丑女孩不停的叫他姐姐,他居然表现的无动于衷,还神情卑下的不停解释。
这个丑女孩怕是活到头了!丁城的心里着实为黍离感到可惜。干嘛非要招惹自己家的公子呢?
子禾感受到了丁城看他的奇怪的眼神,可是他只能忍着。他已经偷偷的运过力了,可是四肢虚弱异常,显然早已经着了黍离的道了。
这个丑丫头,究竟是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隐在树后的?子禾真的觉得自己的点儿有点儿背!
这丑丫头平时言语虽然单纯,但是从她对付那些黑衣人的情形。来看,她下起狠手来,倒也真的并不含糊。
子禾的心里一时杂乱纷纷,像一团乱麻,找不到一个对付黍离的头绪。
“对不起,丫头,我骗了你!我不是……不是什么姐姐,我是一个男人!”子禾有点不敢看黍离的眼睛。
“男人?哈哈哈!你是男人?”黍离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突然右手一扬,一股更浓的香气钻入了子禾和丁城的鼻子里。
“你……你要干什么?”子禾刚说出这几个字,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公子!”丁城也倒在了地上,但他依然用力的爬向子禾,想用自己的身子护住自家的公子。
黍离抬起脚,几脚便把丁城踢到了一边。
“丫头,你……你不要伤他!他……他从小跟着我,你伤了他,便等于……等于伤我的手足!”子禾虽然身子不能动,但还是用尽全力发出声音为丁城求情。
“好,我不伤他!但是你——”
黍离咬着牙看着这个这一个多月来与她形影不离,相濡以沫的“姐姐”。她抽出剑,流着泪看了看天,便突然低下头对着子禾的胸膛挥出——
“姑娘——”丁城大喊出来。
子禾也吓了一跳,闭上眼睛,心道:我命休矣!
可是——
子禾只感到自己的胸膛一凉,好似一阵风吹过他的皮肤。
子禾睁开眼睛,却看到黍离呆呆的看着自己。他再看看自己的上身,原来,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黍离用剑尽数挑断,露出雪白的胸膛,在阳光下一起一伏。
这是子禾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在一个姑娘的面前裸露上身。他立时感到自己浑身像爬满蚂蚁一样不自在。
可是黍离好像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她虽然已经看到子禾的胸部平平,可是她也听说有些姑娘就是没有胸部。要想看他到底是男是女,她只有更加干脆一点。
黍离握住剑又对准了子禾的下衣。
“你……你还要干什么?”子禾猜出了黍离的意图,他有些羞愤交加。
丁城看着这奇异的画面,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丑丫头是在调戏自己家公子吗?
子禾恨恨的瞪了丁城一眼,如果是在家里,他一定赏他三十军棍。
黍离却走过去,抬脚便把丁城踢趴在地上,这一下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丁城心里觉得有点可惜!他自小便跟着他们家公子,只见过他们家公子收拾别人,从来没见过他被别人收拾,尤其是被女人!
子禾眼睁睁地看着黍离又走到自己身边,拿着手里的长剑一点一点的挑开自己的下衣——
黍离每挑一下,子禾的心便抽搐一下。这算什么?待宰的羔羊?不,他还不如羔羊!简直就像卖身的妓女!这种奇耻大辱他何曾受过?来日,来日他一定会把这臭丫头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你——你——真恶心!”
子禾感到自己身子一凉,便听到了黍离的声音。那声音里竟然满是羞愤和恨意。
子禾赶紧睁开眼睛,自己果真赤条条的暴露在阳光之下。而黍离双颊通红满脸泪痕,正恨恨的望着自己。
无论如何先要安抚住这个死丫头,否则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丫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可……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女人!”子禾真的害怕黍离会一剑结果他的性命。
黍离仔细想想也是,他的确没有说过自己是女人,可是自己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他,他却也没有否认。
这么一想,黍离更加来气。师公以前常对自己说,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看来这个子禾便是一位惯会花言巧语的家伙。可叹自己往日那么信任他,那么依恋他,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而且和他同吃同睡,甚至还任由他抱着自己。
黍离现在一想起上次发病的时候,子禾抱着赤裸的她一路走到下面的暗室,就双夹发热,心跳得不能自已。
“虽然没说过自己是女人,可是也从来没有否认过!你占尽了我的便宜,却想着偷偷一走了之吗?”黍离“刷”的把剑抵在了子禾的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