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台上的女子又开始又铿铿然弹了琵琶。
可是黍离却不甘心就此离开,她挣脱了于俞悠然的手,仍然执意走到季怀的身后。
季怀身边的侍从,很是防备。竟然悄悄的抽剑出鞘。
黍离福了一福,道:“季公子,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玄武军中有没有一个叫丁城的人?”
季怀的表情黍离看不清楚,可是那个侍从却分明的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愕然的看着季怀。
“丁城?应该有吧。”季怀慢条斯理的说着,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黍离一阵狂喜。
却听到季怀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玄武军几十万人马,有一两个重名也叫丁城的,很是正常!”
黍离刚刚腾起的兴奋立时便被浇了一盆冷水。可是她仍然不死心,继续问道:“那……那,你们军中有叫子禾的吗,那个丁城就是他的侍卫?”
黍离满脸渴望的神情盯着季怀,生怕他摇摇头说没有。
季怀把眼光移向远处,缓缓的说道:“这个名字倒很奇特。听你这样一说,那个子禾应该是在军中有品级的。”
黍离赶紧不停的点头道:“对、对、对,他不但有官职,而且武功也很高,关键是他长得还很美。如果你见过他,肯定不会忘记!”
“哦,长得很美的男人,武功还很高?那他是你什么人?”季怀好像很有兴趣。
“他……他是我的夫君!”夫君这两个字一出口,黍离便觉得有些害羞。
可季怀的侍卫,却瞪大了眼,呆呆地看着黍离,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长相,还想找一个武功很高,长相很美的夫君!”
不知怎么的,季怀突然好像生起气来。他虽然仍是压低着声音,看不见脸上的神色,可那一双眼睛里却满是火焰。
黍离被他骂的很是沮丧:为什么每个人一听说自己的夫君长相很美,就以为自己在痴人说梦?
这时旁边的景辰转过头来,很是疑惑的看了黍离一眼。
“季中,让这丫头离我远些,我可不想再听到他聒噪的声音!”季怀对旁边的侍卫说道。
那叫季中的侍卫,便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黍离不明白这季怀怎么像有病一样,一会儿对自己热一会儿对自己冷。
季中看黍离不动,便一手扯着黍离的袖子,把她拉到一边。他看着黍离好像有话要说,可是沉吟了半天,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黍离觉得自己好像掉到了浓雾里。可是人家不愿说,自己也不能强迫吧。
第一位女子的曲子已经弹完了,她抱着琵琶娉婷的走下台,请他认为最尊贵的人,帮她揭开面纱。
就是在往年,这个环节也是最让人激动人心的。何况今年台下坐着的多数是青年才俊,自然更是吊足了旁边看客的胃口。
那女子怀抱着琵琶,轻踩着莲步,身后的丝带随风飘起,悠悠然如仙子下凡。
俞敏大人坐在首位,他捻着胡须微微笑着,像一位慈祥的长辈。
那女子走到俞敏大人的面前,俯下身去,施了一礼,便又迅速起身,挪动脚步,移到了林元面前,并慢慢的低下身去,不再起来。
林元正低头喝着茶水,这女子一来倒把他吓了一跳。
也许是因为他恶名在外,这几年来,可从来没有过女子让他揭开面纱。
四面起哄声一片,俞敏哈哈笑道:“美人爱英雄,林将军,你还是快些吧,不然老朽可要去抢着美差了!”
方静只静静的看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里满是雾气。
林元放下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女子的眼睛。
那眼睛似纯似媚似娇似嗔,更是一块绚烂的宝石,让人看了便不愿再移开目光。
“姑娘叫什么名字?”林元伸出手,把面纱从她耳朵上拿开。
一张绝美的面孔便豁然出现在林元的面前。
那女子轻启丹唇,微微笑道:“小女子名叫初日!”
那声音清脆动听,如黄莺出谷。
所有的人都眼前一亮,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鲜花盛开的山谷。
林元伸出手去,让那女子扶着自己的手,慢慢的站起来。
方静默默的看着呆呆望着那女子的林元,泪水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那女子羞涩的一笑,便返回台上,重回到了屏风后面。
接着是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一直到第十位女子。
可大家仿佛都还沉浸在对第一位女子初日的记忆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等到萧离宣布送香囊的时候,十位考官竟有七位毫不犹豫的径直把香囊送给了初日。
景辰看看季怀,他可不认为所有的人都把香囊给一个人是一件好事,何况那女子的琵琶弹的并不是最优秀。
可季怀刚站起来,溪对岸的人就开始喊起来:初日,初日!
好像季怀不把香囊给初日,这比赛便有猫腻似的。
林元却不听这一套,他一般夺过季怀和景辰的香囊,径直向初日走去。
方静的整个身子都轻轻的颤抖起来。
台上的其他姑娘,虽然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可是她们或羡慕或不屑的眼神,却掩饰不住她们对初日深深的嫉妒。
就在林元要把三个香囊一股脑都放到初日手里的时候,突然听到黍离大吼一声道:“慢着!”
所有的人都一愣,就像一个美梦突然被别人打碎,都瞪起眼睛恨恨的看着黍离。
林元也皱起眉头,道:“不是让你滚吗?”
黍离走上去笑道:“将军不是喜欢丑女吗?如何今天突然变了胃口?”
四面的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还以为黍离是来争风吃醋的。
林元实在不愿再看到这个丑丫头,便懒得理她,只皱着眉头向后挥了挥手。
他身边那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又极速的走上来抓黍离的胳膊。
黍离急速的往后躲,可后面是人,她的轻功施展不开,眼看就要被那男人抓住。
果然,又是季怀在拦在了她身前。
“又是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林元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怀。
“最后一次!我只救她三次,三次之后随你处置。”
黍离一愣:原来他只想救自己三次,可这是为何?
“好,这已经是三次了。这丫头若再生什么枝节,可不要怪我不给你情面!”林元说道。
“自然!”季怀说道。
黍离撇撇嘴,道:“你以为我好稀罕你的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