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枫与柳冰凡一同入府，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过九曲回廊，绕过花园假山，步入寿安堂正厅。

屋里端坐着祖母老夫人陈氏，何姨娘何安青，二婶娘曲氏。

祖母老夫人陈氏，柳冰凡没什么印象。

记忆中的她在寿安堂里设了佛堂，平日里吃斋念佛不理事，只有在有大事件发生时才出来露个脸。

柳冰凡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再加上入府没多久便被毁容，更是自卑到极点，自然不敢往老夫人跟前凑。

对她便没什么印象，只知老夫人极为重视礼节尊卑。

二婶娘曲氏是江南商户之女，财大气粗，脾气暴躁，二叔被管的死死的。

心思不坏，行为有些跋扈，只是未来曲家投资海外血本无归，一下子落寞，曲氏歇了心思便也就安静了。

何安青……仇人。

柳冰凡眯了眯眼睛。

“孙女见过祖母，祖母安好。”柳冰凡踏着莲步走到中央，屈膝向正座上的老夫人见安，然后再转身向曲氏见安，“凡儿见过婶娘，婶娘安好。”

记得那时她一窍不通，头回上寿安堂一进屋里便慌张跪下，闹出了不少笑话。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带着面纱？”曲氏疑惑，但见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想来皮貌便差不到何处去。

“前些日受了点伤，恐惊了祖母，便带着面纱，等再好些了便取下，祖母、婶娘不必挂心。”柳冰凡眼角带笑，声音轻柔愉悦，听着格外舒心。

“凡丫头有心了。”柳冰凡的动作流畅，举止大方得体，不亢不卑。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薛纤柔的女儿，嫡女就是嫡女。

柳冰凡再次向老夫人福了福身，接着面向何安青，带着疑惑和小心翼翼的问道，“按理，凡儿该称呼您为姨母，可是您又是父亲的妾室，恕凡儿愚昧，该如何称呼？”

何安青脸上的笑容顿住，这丫头定不是个善茬，然一瞬又亲切的笑开，“我既已嫁入柳家便是柳家的人。”

这话自然是为了说给老夫人听的，既然已经嫁给了柳家，以后升为正室也会事事为了柳家。

老夫人却是微皱了眉头。

柳冰凡面纱下扯了个冷笑，话语却淡了几分，“那便是姨娘了？”然后看了眼坐右下位的曲氏。

左为上右为下，一个姨娘的身份居然坐着左上位。

瞬间位子上的三人都有些尴尬。

也不等何安晴回答，柳冰凡便立刻转身向老夫人福了个礼，“凡儿知道母亲病重，却不知道主母病重时，身为姨娘不在身旁侍疾，在这是……要做什么？”

“你母亲病重，如今都是你何姨娘掌家中中馈，府里大小事情需得安排。”老夫人忍不住重新审视柳家唯一的嫡女。

尊卑有序，极好。

柳冰凡前世对老夫人虽没什么交集，但是确是知道她这人很是注重嫡庶之别。

因着要将何安青抬为正室，便有些忘了。

只要稍作提醒，便会让她想起何安青如今还只是个妾室。

只要心生一丝不妥，便会对这个人重新审视。

“姨娘辛苦了。”柳冰凡笑着谢过。

只要下一颗种子，慢慢浇水便好，想转正，门都没有，哼，窗户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