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凡瞧着陈雨蝶一脸悲伤,叹了口气:“坏人姻缘本是做不得的,但姑母的一生若因这未知搭了进去,凡儿便是罪过大了,春儿将你知道的了吧。”
春儿摸了摸脑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也是听的,那周都尉家的二公子是个花花公子,吃喝嫖赌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常常夜宿花街柳巷。”
陈雨蝶一听,脸色煞白。
春儿顿了顿,继续道:“而翁家嫡三公子,奴婢倒是不知原因,只是曾经在寿安堂当差时听人议论过,好人家的女儿都不愿嫁给她。”
“不知原因?不愿嫁?”陈雨蝶一张脸苍白如纸。
“那翁三公子是个瘸子,长年病恹恹的,一直想娶个媳妇来冲冲喜。”蝶淡然无波的声音在边上响起,面上无任何表情,像是这话不是从她嘴里出来的。
怪不得。
怪不得她们愿意娶她。
她如今十八,年岁已大,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又岂会有高门好姻缘寻着她。
但是寒门户……
陈雨蝶抬眼看了看这屋子,想到刚刚吃过的晚膳。
她要是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多好。
柳冰凡瞧着陈雨蝶的神情,眼神深邃莫测。
“让我去给人冲喜,我还不如削发为尼。”陈雨蝶一心悲凉。
柳冰凡隔着面纱捂住嘴,“姑母,婚姻大事要好好考虑才是。”
着看向窗外,色将暗。
“如兰,去将我那件红色的狐狸斗篷取来。”
柳冰凡将狐狸斗篷披到陈雨蝶身上,笑着道:“凡儿与姑母甚是投缘,不知不觉竟聊到了这个时候,眼看着要黑了,这京都夜里寒凉,姑母心着凉了。”
着顿了顿,又道,“姑母从南方来,定是不知京都气,这件斗篷你且披着,明日我让人去给你量了尺寸,做几件衣服过冬。”
陈雨蝶拢了拢身上的金丝盘纹绕花狐狸斗篷,手感细腻暖和,一摸便知这是上好的狐狸毛。
正要拒绝,透过半开的窗,见外头寒风习习,便道:“谢凡儿的斗篷,明日我洗净后送回。”
“送你了,哪还有要回的道理。你且穿着,别着了寒,祖母可就要心疼了。”柳冰凡笑语嫣然。
“那怎么行,这斗篷……”
柳冰凡打断陈雨蝶的话,道:“我这衣服太多了,也穿不过来,我见姑母是喜欢的,喜欢就该收下。”
陈雨蝶微微犹豫,见柳冰凡眼神真挚,笑着谢到:“那我就谢过凡儿了。”
柳冰凡打量了一下陈雨蝶,忽然起身进了里屋,出来时将一个镶着金红宝石的古文木匣递给陈雨蝶。
“这是前几日母亲给我配的首饰,我将它送给姑母,算是姑母将绣技传授给凡儿的谢礼,若姑母想好了嫁谁,凡儿再备份礼物送姑母出嫁。”
陈雨蝶接过木匣,打开一看,里面各色珠宝首饰,格外珍贵,顿时吓了一跳,将木匣一盖,推向柳冰凡:
“这可使不得,我已得你一件斗篷,怎么还能拿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柳冰凡将木匣往陈雨蝶怀里一塞,道:“姑母拿着吧,我平日里没少收,一个人用不过来,放着也是浪费,姑母就别嫌弃了。”
柳冰凡见陈雨蝶将木匣收了,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往木匣上转,眼底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