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凡到陈雨蝶院子的时候，柳怀冬和何安青已经到了。

何安青捧着个手炉站在一侧，面上温柔，眼中担忧看着床上的陈雨蝶：“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的突然就晕了呢？”

丽跪在床前低埋着头，柳怀冬坐在床边，一手握着陈雨蝶的手，一手指着丽：“你是怎么照鼓，主子难受，为何不报夫人，去请大夫？”

丽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只闻得细细的哭声。

“父亲。”柳冰凡进屋微曲膝盖，行了个礼。

柳怀冬一见柳冰凡进屋，赶紧起身让位，唤道：“冰凡，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柳冰凡走近，陈雨蝶此时已经微微转醒，但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呈现出脱水无力状。

她微皱着眉头，时而重重吐纳，完全没了往日里光鲜美丽的样子。

柳冰凡伸手搭在陈雨蝶的腕上，许久才深深看了陈雨蝶一眼。

“怎么样？”柳怀冬在边上担忧的问道。

何安青站在柳怀冬身边，目光微闪。

柳冰凡没有直接回答柳怀冬的话，而是转头看向婢女丽，脸色凝重的道：“陈姨娘的晚膳都吃了什么？”

丽点着手上的指头，想着道：“喝了百合玉米粥，梅香酱鸭……清蒸河蟹……还有一道青菜，就这些。”

“河蟹？”柳冰凡不记得今日府上有进了河蟹，她都没有吃到，陈雨蝶怎么会有？

柳怀冬轻轻咳嗽了一声，面上略有尴尬之意：“雨蝶前几日想吃，今日我路过和丰楼时，便给她带了，可是河蟹有什么问题？”

柳冰凡摇了摇头，又道：“那几道菜可有剩下？”

丽摇了摇头，“这每日膳食，卯时便要将餐具一并送回大厨房。”

“我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吗？”陈雨蝶虚弱的声音响起，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瞧了何安青一眼。

她怀疑自己是中毒了，很有可能是何安青做的，但她现在没有证据。

柳冰凡点点头，“今日府上进了一批柿子，你可吃了？”

陈雨蝶轻轻点了头。

就在此时老夫人掀起帘子进来，问道：“怎么样了，人可还好？”

柳冰凡起身行礼，将老夫人扶到座位上方回道：“陈姨娘身上有余毒未清。”

老夫人惊讶，赫然问道：“余毒？雨蝶中毒了？”

她真的中毒了？

陈雨蝶一双眼睛睁大，立即将目光射向何安青。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下的毒。

何安青瞅着陈雨蝶，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她是做了又如何，没有人会找得到证据的。

下毒的人她处理了，最有可能成为证物的东西也已经销毁了，就算知道了是中毒又如何。

何安青嘴角微微勾起，又迅速抚平：“怎么会，妹妹这不过来府里不到两月，怎么会中毒的？”

柳怀冬也瞬间正襟危坐：“又是毒……”

话刚出口便知自己错了，立即收了口。

又？

柳冰凡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又”字。

柳怀冬话里的“毒”是指母亲身上的毒？

还是她孩提时期身上的毒？

还是上次花瓣浴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