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柳冰凡冷哼，“你又有几条命可以饶恕？”

大夫人看柳冰凡将火气撒向陶嬷嬷，开口为她求情道：“陶嬷嬷从士昀一出生就陪伴左右，爱他不比我少，你便饶了她吧。”

柳冰凡不赞同的看着大夫人：“母亲，六弟此次落湖，凶险万分，若非他们偷懒，何至于六弟上冰时身旁一个人都没有，陶嬷嬷是看着六弟长得的，该更注意才是。”

大夫人眼中含着伤心，看着床上的柳士昀道：“陶嬷嬷，你此次疏忽差点酿成大祸，你可知罪。”

陶嬷嬷知道大夫人性子，定不会要她性命，赶紧伏身道：“奴婢知罪，都是奴婢没有看好六少爷，让六少爷跑到冰上玩耍，才会掉落荷塘，都是奴婢的错。”

柳冰凡直接开口，止住大夫人要的话：“错？这是犯错的事吗？母亲你是爱着六弟的，我怎么看不出来，前日大雪，你让六弟冒着那样大的风雪去我院里，你可想过路上但凡摔着冻着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他不过五岁而已。”

“我认识六弟不过三月，便爱他护他，知那日即便他想来，也该等雪停，而你是看着六弟长大，严格来，你也算六弟的半个母亲，整整五年，你怎舍得？”

“就论今日，六弟一个五岁的孩子，从这屋出这院子，整个院子难道没有一个人看到？没有一个人想着要跟上去看看？这就是你管着的院子吗？这就是你们护着六弟的方式吗？”

陶嬷嬷伏在地上，呜呜呜的哭着。

“芙蓉，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给我绑了。”柳冰凡一声令下，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威严。

“囡囡，你这是要做什么？”大夫人用锦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问道。

柳冰凡一双媚眼没了往日的笑意，看着床上的柳士昀，一脸凝重：“六弟不会无缘无故去冰上玩。”

大夫人一双眼扫向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陶妈妈：“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一个意外？”

柳冰凡点头，认真道：“母亲应当比我更晓得六弟的性子才是，前日六弟冒着大雪去我院子寻我时，我已然觉得不对，便派人暗中护着，若非我不放心，多个心眼，此时的六弟已是全身冰透，即便师傅来也是回乏术。”

大夫人将柳士昀额上的汗巾拿下，换上新的，有些自责的道：“是我没用，护不住他。”

柳冰凡将手放在大夫人肩上：“母亲，前有害你之人，后有害我之事，如今六弟也难逃一难，我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日后要如何安心在这府里住下去？”

大夫人抬眸看着柳冰凡，从那双透亮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心中欣慰划过，她的囡囡不像她，这样真好：“芙蓉，你帮着一起。”

“母亲，你身子未好，赶快回去休息，六弟这有我，我定让他平安。”柳冰凡向着海棠招了招手，“将母亲送回蘅芜苑，喝碗姜汤去去寒，别着凉了。”

大夫人入冬后，身子越发不适，根本无法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