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竹左躲右闪,避开了老头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老头自诩速度奇快,却不想今晚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戏耍于鼓掌间。他不由得心中惊骇:这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萧清竹也不和他多磨叽,她拔出断剑,如幻影般闪到老头身后,对准他的头顶使劲劈了下去,那老头反应也快,他当即伸出拐杖,去挡萧清竹的一击,可就在这时,萧清竹却又闪到了他的面前,刀锋险险的掠过了他的鼻尖。
这下可把老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神出鬼没的身法,令他根本无还手之力。思来想去,老头且战且退,一直绕到了客栈后的一棵大树旁。
萧清竹并未细想老头为何要这样做,她只是一路追着老头,想要趁机取他性命。突然,萧清竹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恍若有人在背后窥视着她一般。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肩上一阵剧痛,一根长长的树枝穿过了她的肩膀。
“啊!”
萧清竹还未来得及拔下肩上的树枝,只见老头顿了顿拐杖,无数的树根树杈便如触手一般伸了过来,将萧清竹死死困在了里面。她只觉得一阵骨软筋麻,断剑“铛”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你就这样被食尸树吸干吧!”
老头狞笑着看着她。萧清竹只觉得自己的灵力正在从伤处迅速被吸走,她大惊失色,但随之反应过来。
和我玩木灵属性,找死!
她微微一笑,一阵柔和的绿光骤然从手上散开。食尸树仿佛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突然之间松开了她。
老头大为惊讶,他又狠狠地顿了顿拐杖:“食尸树,快,抓住她!”
哪知道食尸树就像没听见一般,它缩着枝干,再也不敢动一动。萧清竹玉手一指,食尸树突然像得了令一般,将无数的枝干伸向了老头。
老头大惊失色,他挥舞着拐杖,拼命击打着毒蛇一般的枝干:“食尸树,你怎么了?!”
萧清竹冷笑道:“老东西,你就别挣扎了!论起栽花种草,你和我差两辈子呢!”
这话确实没撒谎,她上辈子就是搞农业的。
老头不甘心地叫道:“这不可能!我天天以尸体供养它,它怎么可能背叛我?!”
萧清竹闻言便大怒:“你为了养出这么棵邪树,到底杀了多少人?!”
老头嘿嘿笑了:“只要食尸树看上的,我都要杀!”说着,他又顿了顿拐杖:“去杀了她,快去杀了她!”
萧清竹只觉得一阵倒胃口,她伸出五指,凭空一抓,食尸树的枝干立刻将老头狠狠绑住,老头死命挣扎,却被越绑越紧。
“你既然这么喜欢这棵树,那就死在这里吧!”
老头的脸色立刻从得意变为了恐惧:“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不要让我被食尸树杀死啊!”
萧清竹越发火大:“你还知道!你杀死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被你活活折磨死的?”
老头挣扎着伸出一只手,他扯着嗓子拼命喊道:“姑娘我知道错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求求你......”
萧清竹懒得理他,她打了个响指,食尸树便将这老头完全缠在了里面。老头开始还尖叫求饶,后来只剩下野兽般的喘息声。
当刘岫背着金彪找过来时,老头已经完全没有了声息,不多时便与食尸树融为了一体。萧清竹暗叹一声,转身对刘岫说道:“你把它毁掉吧,这种东西最怕雷属性。”
刘岫这才暗暗后怕:怪不得那天自己能逃脱一劫!要不是食尸树不喜欢雷属性,估计这会儿被吸干的人就是她了。
萧清竹将小墩子的尸体也丢给了食尸树。就在这时,一阵山风吹过,食尸树的树叶开始摇晃起来。
几枚红如鲜血的果实落了下来,滚到了二人的脚边。萧清竹拾起了一枚,对刘岫说:“这东西虽说邪门,可果实却是上好的长生药,涂抹在伤口上,不管多重的伤都会很快复原。不如你给金彪用一个,也好康复快些。”
刘岫摇了摇头:“我猜他一定不会用的。”
“哦?”
“这东西都是靠人的脓血长出来的,别说用了,就算闻闻,就足够一辈子膈应的了。”刘岫一脚踏碎了脚边的一枚果子,顿时,一股甜腥味儿弥漫在空气里。萧清竹不禁暗暗感叹:其实这丫头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讨厌。
虽说性子顽劣,可是正是邪到底还是拎得清的。
说话间,刘岫伸手触碰着食尸树的树干,食尸树仿佛极度厌恶一般,树身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刘岫双目微合,一阵雷灵力顺着她的手直接通到了树干上,只听一阵滋滋啦啦的怪响,食尸树开始嘤嘤地叫了起来,仿佛一个婴儿在树干中哭泣一般。
随着刘岫渐渐加大手上的灵力,很快,食尸树的树皮开始崩坏,汩汩鲜血顺着树干流了下来,直汇成一条细细的血色小溪。突然,一阵怪异的吼声冲了出来,二人顿觉毛骨悚然。只见一股股黑气从枝头冒了出来,很快便化作一个个悲伤又恐惧的人脸。那些扭曲的人脸绕着树干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逐渐拉长,变淡,直至消散在空中。
当最后一缕黑烟从树干中跑出去之后,整棵树立即变得干枯起来,随着粗粗的树干裂开来,一堆枯骨“哗啦”一声散落了一地。萧清竹不忍再看下去,她索性放了一把火,将这枯树与这些碎骨一股脑地化为了灰烬。
二人这才走进了客栈里。
萧清竹只觉得这一天被恶心坏了,她迫不及待地想洗个热水澡。翻遍了客栈,方才在杂货库翻出了个浴桶,她烧了满满一锅热水。当她将身体完全泡在桶里时,才真正放松下来。
回想这两年的林林总总,自己为了能偷会儿懒似乎做了很多事,可到头来,却越发的闲不下来。
造化弄人。
另一边,刘岫将金彪放在了榻上,她在客栈里翻出了些许疗伤药喂他服下,随后开始为他擦拭身体。好在金彪身体强壮,不多时便退了烧,安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