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哭着跪倒在地:“东舵主被金大壮摔死啦!”
何不可大怒:“胡说!”
弟子哭得气不接下气:“弟子没有胡说,东舵主在门口玩的时候,惹恼了金大壮,被他用毒针射伤,然后掼在地死了!”
何不可的脸色由黑转青,他呆呆地望着天空,脑中一片空白。
“掌门,掌门!”
周围的众弟子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变,他们簇拥着何不可,赶紧将他扶到了一边。何不可只觉得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嗡嗡声,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儿子死了,自己的希望也没了。
就在何不可发怔的时候,大厅外只听见喊杀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雷正带着众弟子且战且退,刘岑与刘岫混在其中,早已体力不支,刘岑更是腿鲜血直流,显然受伤不轻。刘仝忙飞扑过去,一把将两个孩子护在了身后。
金大壮抓着何长生的尸体,狠狠地丢到了刘仝面前。
“你养的小畜生,杀了我女儿不算,还想来杀我吗?”
刘仝表情微微惊愕:“此乃何掌门之子何长生,和我奔雷门有什么关系?”
金大壮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此时的何不可正坐在台阶,他双目紧闭,毫无知觉,一群弟子在手忙脚乱地为他顺气。金大壮立刻明白这个梁子结大了:灭了他的南舵不算,还把人家儿子给杀了。
刘仝望着金大壮古怪的神色,微微拱了拱手:“金掌门,你与何掌门的恩怨,还请自行解决,此事与我奔雷门无关,莫要滥杀无辜。”
金大壮哈哈大笑:“我与他的恩怨自会解决!可你奔雷门也休要置身事外!萧清竹带着刘岫杀了我女儿金婷婷,这仇我非报不可!”
刘岫在一旁喊道:“分明是金婷婷先要来杀我们!她的死纯属咎由自取,活该!”
刘仝皱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岫将脸一扭:“反正,就是她先来找茬的!”
她有点耻于说出金彪的事儿,尤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萧清竹走了过去,几句话讲明白了前因后果。
刘仝顿觉头大无比。他先是愠怒地瞪了刘岫一眼,随即冷冷地对金大壮说道:“此事我已经了解了,金婷婷的死固然与我奔雷门有关,可她若不咄咄逼人,也不会如此。金掌门若非要报这个仇,那就冲我”
话音还没落,金大壮死死的盯着扑入视线的萧清竹:“臭丫头!你竟敢在我面前晃悠!”
金大壮刚要起身扑来,另一边,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传了过来。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肝胆欲碎,连急怒攻心的金大壮都被震得停下了动作。
“长生啊!!!”
这一声长啸内力深厚,凄厉无比,使得整个殿宇都为之微微颤抖。众人心惊胆战地将视线集中在了何不可身:只见他如同失心疯一般,跌跌撞撞地扑向了儿子的尸首,并怜爱地将他抱了起来,轻轻摇晃他的身子。
“长生,你起来,和爹说说话,和爹说说话啊!”
何长生双目紧闭,这一晃,反而从嘴角流出了一丝黑色的血液。
“长生,你怎么啦?为什么不理爹爹啊?”
何不可大哭着将儿子的尸体贴近了自己的心窝,嘴里一声接着一声地唤着儿子。这时,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何不可那漆黑如墨的须发竟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开始发灰,最后完全变白。整个殿宇里除了他的哭声,其他人都鸦雀无声。
“我的儿啊!”
虽然他为人不端,行为可诛,可此时望着哀哀欲绝的何不可,所有人都不由得生出怜悯之情。金大壮虽粗莽却深知丧子之痛,他虎着脸,冷冷地说道:“你也别伤心啦,待我为我女儿报了仇,你我之间的恩怨再慢慢处置!”
金大壮刚一说完话,何不可突然止住了哭声,他慢慢地转过了头,双目鳏鳏地看向了金大壮。
金大壮顿时被他的神情所震撼,他后退了一步,呆呆地望着何不可。自打女儿死后,他自问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何不可这一眼竟如同阴曹鬼魅一般,看得金大壮骨头缝里直冒凉气。
“儿子,你看着,爹这就为你报仇!”
何不可一边喃喃地说着话,一边将何长生的尸体轻轻地放在了地。金大壮大惊失色:“何不可,你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金大壮,咱们同归于尽吧!”
何不可怪笑着扑向了金大壮,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身法绕到了金大壮的后面。金大壮纵然实力高深,但疯癫状态下的何不可完全抛弃了自身的防御,只一味地进攻,数次掠过金大壮的要害。
“何不可,你疯啦?”
金大壮自知理亏,更兼被何不可疯癫的样子吓得软了三分。何不可连连追击,而金大壮似乎只剩下了躲闪之力。
“咱们一起死吧,一起死吧,哈哈哈哈”
一阵阵阴冷的风在庭中呼呼地刮了起来,刮得人浑身发毛,仿佛骨头都起了冰碴子。刘仝赶紧让雷正带着已受伤的刘岑和刘岫躲到后面,而他自己则与刘岱、刘峰与萧清竹守在门边,以防不测。
风刀霜剑如同无数鬼影般,在空中乱飞不止。门庭内的各派弟子毫无躲闪之力,他们哭嚎着被风刀刺穿、撕裂。最终,剩下一些胆小的顾不得门派规矩,他们纷纷嚎叫着,蜂拥一般冲出了大门。有侥幸的就此逃之夭夭,而大多数不是拥挤致死,就是被何不可的怪招捎去了性命。
金大壮抡起大刀,叮叮当当地挡下了一波又一波进攻,并趁机挥刀劈向何不可的左腿。何不可虽然神志不清,可高超的身法让他本能地跳脱开来,直接蹦到了石狮子。
他一边怪笑,一边似青蛙般蹦来蹦去,而他的招式则越发怪异起来:所有的风刀如同听从他指挥一般,在金大壮的身边回旋徘徊。金大壮纵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这样密集的攻击。很快,他的胳膊和腿出现了血痕。
“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