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邪灵冷哼一下,道:“给我一把匕首和一个瓷碗。”
左风闻言,微微思索,命人取来。
只见落邪灵用匕首划开手掌,流出半碗鲜血,扯下一块衣角绑住手掌的伤口,看着谢峥道:“这就是救药,你体内的蛊毒是我的血饲养的,我的血也是解药,你只需要喝下即可。”
谢峥闻言,看着被左风递到自己面前的瓷碗,皱眉道:“可有其他解毒之法?”
落邪灵察觉到谢峥严重的嫌弃,不可置信道:“你嫌弃我?”
谢峥淡淡道:“我闻不得血腥味,更不似野兽,喜欢饮血,如果你想离开,就想其他办法,否则我必然关到你想出法子。”
左风闻言,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落在谢峥手腕上,那里隐约露出一道疤痕,左风看了一眼,移开目光。
顺便将瓷碗拿开。
落邪灵面色难看道:“谢峥,你一个大男人,真是矫情。”她起身,靠近谢峥道:“倒是还有一法,不必饮血,但是世子要受些皮肉之苦。”
谢峥闻言道:“无妨。”
落邪灵看着谢峥右手道:“世子,借你手掌一用。”
谢峥伸出手,手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一只看起来养尊处优得手。
落邪灵忽然出手,匕首在划开谢峥手掌,左风见状微惊,正要动手,只见落邪灵丢开匕首,一把扯开手掌上绑着伤口得破布,在众人惊讶得目光紧紧握住谢峥流血的手掌。
左风见状,明白她得意图,神色微缓。
谢峥皱眉看着两人紧握得手掌,似乎想要甩开。
落邪灵察觉他的意图,紧紧扣住他的手掌道:“世子若是不想喝血,这是最后的办法,我的血会从你的血液中引入蛊虫。”
谢峥闻言,不再动作,神色依旧难看。
落邪灵感受到男子手掌得薄茧,应该是练剑留下的,心道:“谢峥,果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引出蛊毒的过程并不简单,很快,谢峥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血脉里乱窜,谢峥面色微变。
落邪看着一动不动的谢峥,心中也不由得感叹,真是个狠人。她不只在谢峥身上下过这种蛊毒,也不只为他一个人解过蛊毒,比起以血将蛊毒引渡回自己的体内,其实直接喝下她的血更为简单,可以直接杀死蛊毒,虽然也会痛苦,但是轻之十倍。曾经有人在喝下她的血解蛊的过程中,痛到咬掉自己的舌头,可见,谢峥此刻的痛苦定是常人难耐,可是此人,除去面色有些难看,倒是没有太大变化,落邪灵越发觉得谢峥此人不简单。
一炷香后,蛊毒成功引渡回落邪气体内,谢峥甩开落邪灵的手掌,落邪灵精力耗尽,微微难以支撑,不由得向后退开一步。
只见左风掏出一张白色锦布,对谢峥道:“世子,属下先给你包扎。”
谢峥点头,微微抬起手掌,丝质袖袍滑落,露出谢峥一节手臂,谢峥生得白皙,手臂上皮肤更是白得耀眼,以至于手臂上一点瑕疵也那般醒目。
落邪灵看到谢峥手臂上得一道牙印,牙印不大,应该是一个女子留下的,落邪气微微讶异,神色更加好奇,原来谢峥也不是如外表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是那位佳人,竟能夺得其喜爱。
谢峥自然也察觉到落邪灵打量的目光,他放下包扎好的手臂,对左风道:“趁着夜色,丢出去。”
说完也不看落邪灵,转身离开。
落邪灵看着谢峥离开,心中道:“待我出去,定要把你的小情人找出来,谢峥,到时候我要让你不得不求我。”
……
聂晚回到聂家,如鱼得水,无人约束于她。这一日,聂晚刚醒,便听到门外传来的女子声音,十分清脆:“琴儿,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起。”
又听到少年微低的声音:“姐姐,你不要那么大声说话,会吵到大小姐。”
聂庆云闻言不悦道:“就你善解人意,我不说了就是。”
聂晚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打开房门看向几人道:“大早上的,来找我何事?”
少女容色清艳,如今刚睡醒,并未挽发,黑长的秀发柔软丝滑,带着睡意的眼眸带着迷茫,有几分被打扰的烦躁,却更显得娇憨。
门外几人被聂晚这一副模样所惊,聂庆阳不由得避开眼睛,不敢直视眼前这一景象。
聂庆云微微发愣,很快回神,看着聂晚道:“大小姐,你终于醒了。这三日你都不见我们,可是不想理我们了。”
这三日聂晚回到聂家,的确没出过主院,聂庆云好像来找过自己,自己想静静,就没有见她。
聂庆阳伸出手,拿出一张棋谱递给聂晚道:“大小姐,这是前几日我从书院带回的棋谱,里面有一残局甚是奇妙,我左思右想不得其法,想让大小姐帮我看看。”
聂庆阳是个棋痴,聂晚刚从江南来到京都时,偶然见到聂庆阳在下棋,一时性痒,便与他对弈了一局,没想到便被他缠上了。
聂晚看了一眼棋谱,对两人道:“你们先去书房等我,待我梳妆了过去。”
两人闻言点头离开。
两刻钟后,聂晚走进书房,聂庆阳坐在棋谱前沉思,聂庆云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书,两人听到动静,看向聂晚。
聂晚走到聂庆阳对面坐下,看向聂庆阳摆好的残局,低头看了一眼,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半刻钟后,聂晚伸出手,用白子吃掉一颗黑子。
聂庆阳看着她的动作,微微皱眉,没有说话,拿起黑子吃掉一颗白子。
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瞬间打破,白棋败势已现。聂晚不紧不慢地,放下一颗棋子。
聂庆阳也放下一颗棋子。
聂晚看了聂庆阳一眼,跟着放下一颗棋子。
两人一来二去,棋盘上棋子越来越多,聂晚不由得慢下来,看了看棋盘,在中间放下一个棋子。
聂庆阳瞳孔微睁,满脸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白棋不可能赢的。”
他低头紧紧看着棋盘,聂晚见他入迷,起身拍了拍站在一旁聂庆云的肩旁,两人走出书房。
两人在书房外一亭子内看着湖面的金鱼,聂庆云往书房看了一眼,从窗户往里看见聂庆阳一动不动的声音,叹息又无奈地道:“庆阳又入迷了,每次都这样,看到围棋就不理人了。”
聂晚不可置否地点头。
聂庆云似乎习以为常,对聂晚道:“大小姐想不想出去散散心,听说味钱绝最进出了新菜品,很是受欢迎。”
聂晚闻言心中好笑,怕是她自己想出去吧。章氏对聂庆云管得极严,聂庆云自己想出去玩,章氏必然不肯,但若是自己提出来,章氏不会拒绝。
聂晚想了想,自己也想出去看看,于是点头道:“好。”
聂庆云闻言眼睛一亮,对聂晚道:“大小姐,你真好,我这就去禀告母亲。”
聂晚看着聂庆云快速离开,转头看向从书房走出来的聂庆阳,只见聂庆阳满脸涨红道:“原来是我大意了,大小姐真是心思缜密。”聂晚破釜沉舟,自己好胜大意,不想聂晚步步设局,最终让白棋反败为胜。
聂晚闻言道:“那本就是死局,我也只能赢你罢了。”
聂庆阳闻言面色微微难看,最后只是对聂晚行了一礼道:“是我棋艺不精。”
聂晚闻言没有说话,实际上,聂庆阳棋技不差,只是曾经与聂晚对弈的人都太过厉害罢了。
聂庆阳似乎缓过神来,看向聂晚道:“刚才听到姐姐言,你们想要出门,待会我与两位妹妹一起。”
聂晚闻言点头谢道:“那就劳烦二哥了。”有个男生一起出去,的确好行事些。
不过一刻钟,聂庆云便得了章氏的许话回来,三人一同向外院走去。
聂晚和聂庆云坐马车,聂庆阳骑马,向城中的味千绝而去。
半个时辰后,三人抵达味千绝,此时正是饭点,味千绝十分热闹,聂庆阳没有订到位置,走出来对两人道:“今日怕是没有位置了。”
聂庆云闻言面色失望,又看了看里面,似乎很是不舍。
聂庆阳看向聂晚道:“大小姐,今日是我安排不当,我已经订了三日后的位置,我们三日后再过来可好?”
聂晚闻言点头道:“嗯,麻烦二哥了。”
三人正要离开,一个小厮快步走来,对三人道:“可是聂大小姐,我家主子请你到雅间一见。”
聂晚微微诧异,看了看面前的小厮,唇红齿白,面皮白嫩,一看就不是完人,怕是宫中来的,聂晚不想招惹是非,拒绝道:“今日我与家中兄姐一同出来,怕是不方便见你家主人。”
小厮闻言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想到聂晚会拒绝,但想到殿下的吩咐,只得接着道:“我家主人很感谢聂大小姐上次的相助之恩,今日难得见到聂大小姐,很想当面感谢聂大小姐,还请聂大小姐成全主子一片心意,至于小姐的兄长和姐姐,可一同前去。”
聂晚心中一动,是长宁要见自己,聂晚点头道:“那就打扰了。”
小厮看向三人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