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卿的不对劲，苏秦是早就注意到了的。

他无法知道贺卿梦里的场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他甚至不敢快速度的采取行动，他怕会吓着贺卿，因为他无法获取贺卿是否对他的行为产生反感。

可是眼下的贺卿，分明很痛苦，很愤怒。

她是看到了什么？放不下的曾经，还是曾经所拥有的全部？

他无从得知，他能做的，就是在现在，尽量不去打扰贺卿。

有的东西，尽管她自己内心有多反抗，但是需要她自己走出来。

***

贺卿的梦里，光线虽然是明亮了许多，但是悬崖对面的那个女孩，是如此的刺眼。

那个她曾经弄丢了的女孩，本该过得幸福的女孩。

贺卿的手紧紧的，关节都泛了白，周身上下全是冷冽。

这一切都是因为谁？贺卿急红了眼。

追溯源头，她根本一无所知。

明明所以的一切，都是从针对她自己开始的，他们一群人，被她拖下水，被连累。没日没夜的进行着所有的毫无人性的实验，一次次的在生死线上徘徊，又一个个死在了组织。

遍布周身的，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到处皮开肉绽，鞭痕累累。

明明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却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互帮互助。一群年龄差不多人，在黑暗中照亮，温暖中取暖。

可是……可是……

他们都死了，死在了那个变态的组织里，走得很安详，那是一种解脱，却是由命换回来的。

她可以救出更多的人的，明明她已经出来了，可她们为什么不在多坚持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

贺卿红着眼的眸子里，终于流出了一颗眼泪。

是释放，释放了她原本的天性，却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梦魇。

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

贺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天，有些不甘心。

该还回来的，欠她所有的，她会还回来，哪怕是最后面无全非，灵魂肮脏不堪，她也认了。

哪来的阻止她的破理由，这是别人欠她的，欠所有人的。

贺卿闭着眼，惨无人道？既然她逃出来了，她就会让那些寡情的人知道，什么才是惨无人道！

***

贺卿看着安稳了许多。

她身上没有了冷冽的气息，甚至是呼吸都开始均匀了起来，脸上也没有痛苦的神色。

只是那一副拒常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还真是有些掘强了。

苏秦摇着头笑。

贺卿开始发冷汗，苏秦在一旁，贴心的湿帕子放在贺卿的额头上又动作轻缓的给贺卿擦汗。

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苏秦，这会哪像什么帝京的太子爷，分明像是小心翼翼照顾自家主子的仆人。

意识到这个问题，苏秦手上的动作都愣了一下。

他是为什么想接近贺卿的？大抵就是她惊艳，眉眼中的不屑，甚至是周身上下都对他的胃口。她就像是一团迷，捉摸不透，又像是K粉，让他上了瘾。

女人，真是触摸不得。

苏秦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动作比之前的娴熟和轻缓，行云游水，一气呵成。

贺卿啊，醒来之后，可得好好感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