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草皮移植已经有七天,基本上新的根系长出来了,但还不能踩踏,没办法,还是只能呆在堂屋里。好在上次过后,芮青落又买了几张折叠椅,倒是不用担心不够坐。
“你们在这儿,我去买点水果零食。”芮青落换了鞋,背上她的褐黄色软皮包。
“不用啊,叫河马送点来就好啦。我来。”戴陶陶打开APP,开始查看。
“不用不用,我去买就好,就在前面,又不远。”芮青落连声说,迅速往外走。
“让她去吧。”陈天有点理解芮青落的情绪。
三个人闲话了一阵。
戴陶陶像是想起什么,看向武一诺:“诶,你什么时候见过欧阳致远啊?”
“就是那次咯。”
“‘凌大装逼’生日?”
“嗯。”
“那次他们都有去啊,你就见到个欧阳致远?哦对,我们提前走了。”
陈天看见武一诺的神色,再听见他俩的对话,感觉武一诺就是在人家生日party上,指着凌跃的鼻子骂傻逼。
“陶陶。”
戴陶陶和武一诺一齐看过来。
陈天沉吟了一下。
“我有强迫症,我是神经病。”
戴陶陶和武一诺对视一眼,再一起疑惑地看陈天。
“你怕那个凌跃吧?”
戴陶陶一怔,陈天继续说:“你当着凌跃的面,叫过他‘凌大装逼’没有?”
“没有。”戴陶陶表情有点尴尬。
“一诺敢当面指着凌跃的鼻子骂傻逼,他背后怎么说凌跃都可以。”
武一诺抿着嘴,默不作声。
“你正好反过来,这样不好。我不是从道德的角度说这个话。凌跃是你的敌人,你不可以害怕你的敌人,更不可以只在背后诋毁你的敌人,那样你赢不了。”
戴陶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
“够了!不要一直跟我说什么敌人啊、战斗啊、输啊赢啊!”
武一诺吓了一跳,要去拉戴陶陶,看见陈天的眼色,伸出的手慢慢放下。
戴陶陶没有理会两个人的互动,站在原地,语气转冷。
“陈天,你不要觉得现在我爸他们,还有武伯伯,都挺看重你,你就把自己当成他们那一辈的人了。你少教训我!”
堂屋内安静极了。
“你傻啊?我都说了我有强迫症。你还跟我计较?”
陈天淡淡地看了戴陶陶一眼。
“你——”戴陶陶恨恨地坐下,“神经病!”
“我是啊。”陈天翻了个白眼。
“......”戴陶陶又被噎了一下,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武一诺低着头憋住笑。
“谁来帮一下忙?”芮青落的声音。
武一诺刚抬头,就被按住肩膀。
“我去。”戴陶陶跳起来。
武一诺跟陈天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一丝笑意。
芮青落左手拎着一袋葡萄、一袋荔枝、一袋芒果,右手提着一只西瓜和一袋零食,戴陶陶把西瓜抱过来,两个人一块儿去了厨房,忙活了一阵,把水果端上来。
“趁他们还没到,我把每个人的情况简单跟你们介绍一下。落落,先别忙着泡茶,你也要了解。”
戴陶陶讲完,看看手机:“他们到了。”
芮青落连忙烧水泡茶,武一诺把椅子凳子又整理了一下。
四个人绕过照壁,出现在后院,两男两女。
堂屋内的四个人迎了出去,戴陶陶当先,陈天在他身后,武一诺和芮青落各站一边。
“他就是陈天。武一诺,武屹峰伯伯的儿子。芮青落,你们叫她落落就行,陈天的助理。”
陈天嘴角含笑,随着介绍,打量面前的人,同时迎接对方的打量。
“钱浅。”
中长发,身材高挑,有一股英气。钱疏那个同性恋女儿,31岁,自由撰稿人,爱好户外运动。
“欧阳致远。”
中等身材,短发男,稍显腼腆,22岁,某985农科院校,即将去鸡国读农业硕士。
“马岩。”
男,略高略瘦,神态沉稳,28岁,胸外科医学博士,泰山医院住院医师,已婚育有一女两岁。
“刘芯。”
短发女,体态微丰,看上去挺阳光,23岁,克杜大学硕博连读,生物医学专业,跟她父亲刘彬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戴陶陶那天打游戏通宵就是她,几个人里面算跟戴陶陶玩得比较好的。
寒暄完了大家围着四方桌落座,因为人多,就都距离桌子比较远,松散地坐开来,芮青落要到门边坐小板凳,被陈天暗中阻止。
“陈天,你真的是个天才?”
钱浅长腿一伸,好奇地看过来。
其他人的表情有点无奈,看神情对这大妞的做派还是比较熟悉,都友善地看向陈天。
戴陶陶嘿嘿笑着跟刘芯说了句悄悄话,刘芯眼睛先是瞪大,紧接着笑成一条线,然后也看过来。
陈天笑了笑。不知道钱疏跟她交流过没有?她愿意来这里许愿吗?
“我不仅是天才,我还是神棍。比如我知道,今天艾达电子的股价会比昨天还低。”
“不可能!”
戴陶陶喊了一声,就开始掏手机。
武一诺神色一变,看了陈天一眼,转而盯着戴陶陶。
新来的几个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
他们虽然都不经商,但是由于家庭的关系,或多或少都有关注艾达事件,何况,武屹峰连续两场新闻发布会之后,艾达事件已经渐渐出圈,有成为社会热点的趋势。
芮青落端起水果,挨个请了一遍,每个人都取了一样,轻声道谢。
欧阳致远把托盘往后挪了挪,戴陶陶的手机再次架在方桌上,大家纷纷搬动椅子,聚到了手机正面。
白线还在往上爬升,看得出来过去这几十分钟,股价有所拉锯,但是仍然缓慢而坚决地上涨。
“我就说嘛。陈天你不要什么都好像很懂的样子。”
戴陶陶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武一诺轻轻呼出一口气,默不作声看了陈天一眼,又去盯着手机。
“陈天对股市有研究?”马岩平时有炒股,习惯性地问了一声。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接触股市。我是这样想的,艾达电子现在的遭遇,如果看成一场战争,显然,战争才刚刚开始,不会马上结束。”
“又是战争!你又没打过仗,烦不烦啊?”
戴陶陶看了武一诺一眼,转回头,挑了挑眉:“要不我们赌一把?”
“怎么赌?”陈天有点猜到戴陶陶的用意。
“赌今天的收盘价,比昨天高还是低。昨天7块4毛3,今天如果涨停就是7块7,现在已经7块3毛6了。”
“1赔1我不赌。”
“好!我坐庄,1赔2。你押低过7块4毛3对不对?”
“嗯。我押1万块。”
“太少,至少押5万。”
“行。我和落落各押5万。落落,给他转10万块。”
“落落人家自己押,干嘛要你替。”
“我跟着陈天押。转过去了啊,你收。”
“滴——”方桌上的手机屏幕跳出转账界面,戴陶陶伸手按了确认。
“我也跟着陈天押,10万。”武一诺脸上露出笑容,拿起手机操作。
新来的几个看着这几个人的动静,脸上表情精彩极了,大有跃跃欲试的样子。
“武一诺你神经病啊?你不押你爸?”
戴陶陶怪叫一声,恶狠狠地瞪了武一诺一眼。
“一诺的选择很对。这是对冲操作。如果艾达今天赢了,他赔10万算买个开心,如果艾达输了,他还能找补回来20万。我也跟着陈天押,5万。”马岩笑起来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陶子,虽然我不看好你会赢,不过我站你!我押艾达今天赢,5万。”刘芯拍了拍戴陶陶,目光带着怜悯。
“哈哈哈哈!陶子,虽然我站你,不过我想赚钱。我跟着陈天押,5万。”钱浅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跟着刘芯押吧,5万。”欧阳致远安静地笑了笑。
刘芯坐在戴陶陶身边,欧阳致远坐在刘芯身边,戴陶陶竖了个中指,送给那边所有人,然后在一片“滴滴”声里面,确认收款。
“赌局成立!押艾达电子股价比昨天低的,一共30万,押今天高的,一共10万。”
戴陶陶把手机调回股市界面,重新架好。
一伙人像看球似的,一边闲聊,一边吃零食,眼睛时不时看一眼屏幕。
“涨停了!”
中午收市,戴陶陶兴奋地跳起来,挨个跟欧阳致远和刘芯击掌。
这边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看陈天。
陈天笑了笑,舒展地靠向椅背。
“中午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