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有人类活动了。

鹿城设县距今已有2200多年。

鹿城距离魔都仅50公里。

底蕴深厚、人杰地灵、位置优越——造就了鹿城在农业、工业、加工业、制造业领域的蓬勃发展。

城北工业园区占地面积大，其中以民营和中小规模企业为主，经营的范畴主要涉及工业和加工领域。就在这里，找到了两家厂子。一家是电子废料处理厂，叫为杰，还有一家是铜箔铜材厂，叫鑫铜。

“为杰呢，注册资本800万，是独资的有限责任公司，老板就叫杨为杰，50多岁，是闽省人。他明确说了，不考虑出售。”

蔺波看了客人们一眼，接着介绍鑫铜的情况。

“鑫铜电子呢，注册资本3150万，是多股东的有限责任公司，老板同时也是控股股东，叫李恒，要年轻点，40多岁吧，鲁省人。他倒是愿意洽谈。”

周六，也不是他值班，但蔺波今天有点不敢呆在家里。

客商请管委会帮他们联系业务很常见，投资、购买工厂也是常有的事，蔺波问清楚他们的意向之后，给两个厂子的负责人分别打了个电话，简单沟通之后，就把一家可谈，一家不愿卖的情况简单地说了说。

蔺波介绍完，武瀚海那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三天前，小弟连夜赶回瓷溪，请自己出面帮他买两家厂子。

小弟在部队学技术，退伍后从一个工人做起，如今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全村人都引以为豪。

更可贵的是，小弟顶住压力坚持不让乡亲体系进入他的企业，一般人可做不到。

为了帮他树立这个形象，自己在老家一呆就是三十年。

于是村里人平衡了。要是还有人对此有看法，乡亲们就会说，你看，人家嫡亲的大哥都没要呢。

这些年，小弟出钱、出面，尽心尽力帮村里改善环境、搞养殖、扶持乡亲父老做生意，时间一长，各自都能寻到一些事情做，大家也就都理解了。

现在村里人走出去，那都是挺着胸膛的。

这次艾达遇到的这个事吧，其实老少爷们儿都担心得不得了，但却无能为力，那个层次太高了，够不着啊。

武瀚海不知道弟弟这个时候要买工厂是什么目的，他也不用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帮弟弟把这件事办好。

白雨看了眼管委会的工作人员，转移目光看向身边的武瀚海，等这位看上去像老农似的人物发话。

她的任务很单纯，武瀚海决定后，她负责完成合同流程和相应付款。

刘洋安静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筛选出这两家工厂之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另外一半就是交接的时候把关，确认相关的设备、技术文档没走样。

“蔺主任，我想跟杨为杰见个面。您看有什么办法能把他请过来？或者我上门去拜访他也行。这事儿啊，得靠您，拜托拜托。”

“别别别，我就是个干事，别这么叫，人家听见不好。”蔺波略想了一下，“我试试吧。”

“谢谢谢谢。”

蔺波站在办公桌边上，拿起固定电话，手指按在翻开的通讯录上，就把电话拨了出去。

“杨叔，还是我，管委会小蔺。”

“杨叔，您不卖，谁也不能逼您是不是？您是自己人，管委会当然支持您。”

“谢谢杨叔理解。我呢，现在有个困难想请您帮个忙。”

“是这样的，来的投资商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不肯走，非得见您不可。我寻思吧，买卖不成仁义在，人家找上门来，也是看好咱们，咱不能把人往外撵啊。”

“对对对，就是嘛。”

“谢谢杨叔体谅。哪怕您开个天价，他出不起这个钱，也就是了。领导问起来，我也有个交代啊。”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您放一万个心，就在我办公室，哪儿也不去。”

“好嘞，那我等您。杨叔再见。”

蔺波挂了电话，看向武瀚海。

“他这就过来。”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杨为杰就住在厂里，他的厂子离这里比较远，可能要十来分钟吧。”

蔺波摆摆手，走回单人沙发坐下。

白雨连忙站起身来，接过武瀚海手上的烧水壶，探身往蔺波的杯子里添了一点水。

“武老板，要是杨为杰确实不愿意卖，你考不考虑新建一家厂呢？”

“哎，主要是环评，还有资质审核太费时间了，不然我当然愿意建新厂啊，设备什么都是新的，多好。”

蔺波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点迟疑。

“蔺主任，您有什么办法，尽管说。”

蔺波压下心中的异样，算了算了，周末楼里也没人，他爱叫就叫吧。

“等杨为杰过来，看看他怎么说吧。”

“好的好的。”

蔺波的办公室空间不算大，靠内是办公桌、书橱、文件柜，靠外3+1+1的沙发，四个人坐着不说话，场面立刻就有点沉闷了。

武瀚海挑起了一个话头。

“蔺主任，今天您值班吗？周末都不能休息，真是辛苦了。”

通常这种话，蔺波都是随便应付过去，比如说“有点事情临时处理一下”之类的。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憋得难受就想跟人说说，也许这武老板挺憨厚的样子让人放松，蔺波仿佛找到了一个诉说的缺口。

“我炒股，这两天被套住了，家里是呆不住了，到办公室来躲躲。”

本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蔺波不想跟认识的人讲，又还没准备好跟家里人讲，现在既然缺口一打开，那股子憋闷的情绪就顺势宣泄出来，话匣子自己就打开了。

“艾达电子你们知道吧？”

白雨下意识地跟刘洋对视了一眼。

“知道啊！这鹰国佬太不是东西！”武瀚海音调提了两分。

最近这半个月，村里是天天议论，个个都气愤填膺。

蔺波马上产生一种这是自己人的感觉，抿了抿嘴。

“星期三，武屹峰武总的新闻发布会一结束，艾达的股价就开始跌了。我支持武总啊！我就把全部的钱都拿出来买了艾达。结果——”

蔺波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表情很难形容，给人感觉他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白雨不自觉地握紧了腿边的双手，一瞬不瞬地盯着蔺波。

刘洋坐在蔺波的对面，不知觉地点了点头。

武瀚海平静地看着这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男人，感觉心中有一股火焰正在燃烧。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四座蜡像瞬间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