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青落满脸通红。

幸好光线暗，别人应该看得不清楚，不然真的想转身钻进巷子里面去了。

她不自觉地瞄了张语同一眼，连连摆手。

“不是不是！我只是你师父的助理。”

“哦。”

乐九久好像挺遗憾的样子，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

目送乐九久远去，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不知道每个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叮铃铃——”

前面几步外，周剑锋的电话响，被迅速接通。

周剑锋脸上波澜不惊，简单地“嗯嗯”几下，挂了电话，跟杜雨中耳语了几句。

杜雨中沉默着点了点头，下达了一个命令。

“收队。”

崔立纲和丁旭，还有曹馨月，都看过去，紧接着默不作声靠拢过来。

“走吧，到他们那里去。”

杜雨中吩咐了一句，小声跟聚拢来的警察说了两句。

崔立纲上前几步，跟芮青落耳语了几句。

芮青落点了点头，招呼大家往回走，自己拉了戴陶陶一把。

“菁菁姐，你们也累了一天，这么晚了，你跟琳琳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情况，明天我告诉你们。”

“好。”

那边戴陶陶也在低声跟马岩说话。

“马哥，等下可能会搞到很晚。你自己看着办。”

“行，那我先回了。明天要上班。”

到了后门，马岩、徐菁菁、丁琳就没进去了，直接往前离开。

证人指认了最后见到陈天的地点，后续怎么安排只能等警方的动作。媒体自媒体的人知道，今晚就到此为止了，也都纷纷散去。

五个警察和芮青落、戴陶陶、张语同、武一诺、钱浅五个人，一起回到白马寺后院。

“有个消息要通知你们。”

崔立纲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他的情绪。

众人纷纷瞩目。

“陈天没死。”

几个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想要欢呼，却受到警察沉稳的表情影响，立即明白还有后续，纷纷重新坐好。

崔立纲坐回椅子，周剑锋开口。

“基本上能判定，陈天被送出领海，在公海上消失了。”

张语同心里一紧，眉头紧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什么叫消失了？

其余几个人也是差不多的神情。

大家安静地等着周剑锋解释。

“详细的情况，暂时不方便多说。可以确认是陈天，而且可以推断，对方既然没有在这里杀害陈天，反而大费周章把他送走，肯定不是为了在公海上杀他。陈天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周剑锋说完，杜雨中接着说：“这个消息你们心里有数就好，暂时不要对外传。告诉你们，是让你们安心。”

几个年轻人纷纷点头。

“明天警方会出一个通报，说找到了关押陈天的那所屋子。”

杜雨中顿了一下，看向丁旭，丁旭点头，动作坚决。

“咱们慢慢来，看能不能让对方以为我们走向错误的判断。你们呢，往海外的网络去发力。陈天被送出公海，国内风头这么紧，短时间内他恐怕不会被送回来。”

“明白！”

“明白！”

“杜所、周队，我父亲是戴翔宇，他让我反映个情况。”

杜雨中和周剑锋对视一眼，冲戴陶陶点点头。

“陈天在科研上非常有天份，按照我父亲的说法，两百年一遇不为过。这个秘密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以后大家肯定会知道，如果陈天能平安回来的话。”

杜雨中若有所思，点头开口。

“我懂了。我们会把这个情况上报，优先保证陈天的安全。”

周剑锋目露精光，轻轻点头。

再说了一会儿话，商定接下去有关舆论方面的配合，由曹馨月和芮青落对接，警察就离开了。

几个人一起把桌椅整理好，也都准备各自散去。

戴陶陶突然有种明悟，为什么陈天总是说战争啊、打仗啊。

这次敌人就出现了，今天给他感觉真的像打仗。

心里头那种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中间还要因为理念不同，与同伴争执。

不过现在终于挺过来了。

得知陈天还活着，他整个人的力气都像被抽光了，好想躺下就地不动。

其他人看上去也差不多，一口气撑到现在，精神上的疲劳感非常大。

问题是，还有4天就是博览会，贵人到时候来了，怎么办？

贵人的事，他们都不知道，现在陈天丢了，戴陶陶真的很没底，但他不能说。

“哎！你们走吧。我懒得动了。”

戴陶陶一屁股坐在堂屋里的椅子上。

“等下我就在陈天的房间睡好了。落落，可以吗？”

芮青落脆声回答：“不可以！”

“小气！”

“不是我小气啦。陈天不喜欢人家碰他的东西。”

张语同正在往外走，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转过头来。

“我先走啦。”

“语同你等等。”

钱浅连忙叫住她。

“这么晚了，你还回学校啊？去我家吧？有地方给你住。”

“不好吧？不用了不用了。”

“没事的，走吧走吧。”

“语同，你就跟浅姐去吧。你一个人回学校，我们可不放心。”

张语同见戴陶陶这么说，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

“那好吧。”

“陶子，我也懒得动。”

今天周一重新开市，艾达又是一个跌停板。

虽然陈天让他们不用慌，但是陈天丢了啊！

武一诺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现在该期待什么，警察都说了，陈天短时间内回不来。

“那我们找个酒店对付一晚上算了。”

戴陶陶勾上武一诺肩膀。

芮青落锁门，五个人拖着蹒跚的脚步往巷子外面走。

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

......

杜雨中和周剑锋在返回路上达成了协议。

名义上案子仍然留在云溪所，崔立纲负责，实际上由周剑锋接手，展开侦查。

这样安排有几个好处。

一来根据最新的情况，陈天被送往海外，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先留在云溪所，接受芮青落报案，不算正式立案，后续根据侦查的情况再立案，也许并到李文萱的案子，或者杀手的案子。

二来按照戴翔宇提供的信息，陈天的重要性需要评估，李文萱的动机也需要考量，由崔立纲来担负责人的名，到时候可进可退。

第三，案件不移交提刑司，说明警方在认知上出现偏差，争取麻痹李文萱，不管有没有用，总之尽量往那边靠。

曹馨月在跟今晚那些媒体打招呼了，照片全部销毁，不准保留，“八妹萌萌哒”和乐九久那边自然也要去对口径。

五名警察到访白马寺的行动，就此掩藏在黑夜里。

回到云溪巡检所，周剑锋告辞，驱车返回提刑司。

证人还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