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我已经浑浑噩噩地在桔画苑两年了,画是画了一屋子,要么就是周而复始的临摹赝品,要么就是登不上台面的不入流废品。
按照常理,桔画苑的等级晋升也是不慢的,至少从入门到青璎,青璎到白珞,正常人两年内足矣了。瞧瞧看,当年同我一同入门的大部分入门画师多数都已是青璎画师了,白珞者也不少。
就连我初入桔画苑之际那些想要做我画辑的人都成了白珞画师,我还在原地止步不前,是我不努力的吗?我敢说苑中再没有人的画论比我背得还要滚瓜烂熟了,我也敢说论起画作的数量也没人的画作可以抵得上我的。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还真是极为不巧的,碰上了一群昔日一同入门现在晋升了的人。他们一看见我,就像是恶狼一般朝我扑了过来,为首的那个叫林文文,就是之前最热情要当我画辑的,现今是一名刚晋级的白珞画师。入门时她便是处处挤兑我,而今升了级更是变本加厉了。
“哟,这不是阿茹吗?我可真得多谢你了,当初幸好你没收下我当画辑,不然是不会有今天这个一幅画值上百两银子的我的。没有你,我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这么大的潜力的。”我避之不及,她一上来便就伸手推了我一把。
见我没怎么做声,便就让她身后的那群姑娘群起而攻之。
“阿茹,你看看当年一同入门的现在还真是没几个还在入门水平的,我看要不这样吧,不如你来做我的画辑吧,我勉勉强强还是可以收下的。毕竟我现在的画作可也是价值不菲的,日后只要有我一口肉吃,就不会没有你那一口汤的。”
“依我看啊,有些人确实是天生就不适合画画的,也不是什么人,会画上几笔就能成个画师的。阿茹,说实话我觉得你啊,还是尽早收手,躺在秦二公子怀里撒个娇,说上几句好听的话,不也是一样衣食无忧了嘛!”
“对啊,所以我说,阿茹你啊一点儿也不适合在桔画苑,你该学的本事应该在青楼里,该向那些姑娘学习才对,待在我们桔画苑,真都是玷污了这块圣地。”
“让开。”我沉住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老朋友,叙叙旧怎么了啊?瞧你,脸都黑了,今日怕是没来及涂个胭脂遮一遮的吧?”
“我不想生事,都让开。”我提高音调,怒视着她们。
“本就是自己技不如人,你还想怎样啊?难不成是还想打我们,姐姐,这里是桔画苑。”
我忍了,只是并没有忍住,挥拳的那一霎那,就没有了退路,我顺势将站在我面前的姑娘扑翻在地,骑坐到了她的身上,其余人见状都慌了起来。我真想扬起拳头把她们往死里打,打死我偿命的那种。
然我还是忍下了,只脑补了一下这野蛮的还击。
这一想,手中的动作就停了,这一停,我就被她们人多势众地拖了下来,转瞬成了她们践踏在我身上,对我拳打脚踢地辱骂,不过是还没致死罢了。
过路人纷纷在看热闹,好似我是多十恶不赦的人,她们一伙人是在惩恶扬善,就差叫声好。
“大家都做个见证,是她先动手的,你们看我的脸。她就是嫉妒我,自己技不如人,我好心想要帮她,让她当我的画辑,她不仅是不知好歹,还动手打我。大家都评评理。”
“这种人,该打。”
“自己技不如人,还不让人说,真是没点儿自知之明。”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等级,就敢打白珞级别的画师,你怕是不想在桔画苑待了吧?”
“打得好!”
“不知道大家都还听说了没啊?她叫辛茹,连入门可能都是托关系的,怪不得现在都入门两年了还是个入门画师。”
“还有啊,据说她可是秦二公子养在外面不清不楚的外室,这样道德败坏的人实在是不该玷污了我们桔画苑这块圣地。”
“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待在我们桔画苑,要能力没能力,要品性没品性的。”
“咱们去禀明苑主,把她赶出去吧!”
“可以,就凭着她今日敢先动手蓄意姿势,苑主也不会留她,这可是有明文规定的。”
“走,咱们一起去。”
我就这样被一群我都不怎么认识的人狼狈不堪地揪到了周苑主的面前,她们一个个说得振振有词,我也已经没有力气去跟她们斗嘴了,整个人都被打得晕乎乎的,晕到最后我已经听不清苑主在说些什么了。
我醒来的时候在我的宅子里,周末、墨青还有浣衣都在,应该就是他们送我回来的。
“阿茹,你醒了,身上还疼吗?”墨青眼泪汪汪地问道。
“还好!”我咬牙坐起身来,“我怎么回来了?苑主呢?”
“阿茹,你这些天就好好修养吧,画苑暂时就别去了。”
“怎么?别去了”我轻声问道,“让我去跟苑主解释一下,我”
“别去了,当时那么多人看着,确实是你先动的手。”浣衣师姐道。
“苑主说什么?”
“苑主说三年内没有晋升的入门画师按规矩也是不能留的,你这马上也都到三年了,加上你在苑中动手打人影响甚是不好,桔画苑,以后你就别去了。”浣衣道。
“是她们先辱骂我的。”
“阿茹,依我看,要不你还是算了吧,说句实话,我也替你觉得不公,你明明是比谁都努力的,可就是老天无眼。”周末道,“都是那林文文挑事,那女人真是太可恶了。”
“你在这儿嚷嚷算什么啊,有本事你去跟苑主说啊!”墨青瞪了周末一眼。
“浣衣,这事还有回还的余地吗?”我轻声问道。
“阿茹,其实想要修习画技也不一定非要在桔画苑的,或许你真的不适合这里。”
“我必须在,我说过我要在那里等周木白回来的,三年,三年的时间还没到的,依照规矩不能这样的。”
“可以一码归一码,但是林文文那里不澄清,你便就翻不了案,若是你能说动林文文,可能就还有机会。”浣衣看着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