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馨楞楞地看着这棺材里的女尸，她虽可恶，却不曾想变成如今惨不忍睹的模样，甚至连尸体亲生父亲都不管不顾。

与之前珠围翠绕，嚣张跋扈，咄咄逼人的模样全然不同。

极是可悲……

“小老弟，你瞅瞅这嘴里像不像塞了个小圆珠子。”银月吊儿郎当地用手肘击打了一下清尘。

似是为了活跃气氛，清尘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像。”

“欸，师傅，这个人的灵魂怎么没有了。”许凡凑了过来。

银月实在懒得开银眸，也确实耗费修为，谁让她修为不够，有些看不见的只能开银眸看，所以，聪明的银月大王又用手肘子戳了戳清尘。

“小伙子，看看她有邪气没？”

银月谄媚地望向这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帅帅捉妖师，眨巴眨巴眼，仿佛用尽半生力气卖萌。

奈何效果不佳。

清尘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说道，“有……全身都是。”

银月心想：

莫不是我这美得还不够明显，可爱得不易发觉？

这好好一个捉妖师，怎么跟一个和尚一样。

嗐，道法害人啊……

“全身都是邪气，还没有了灵魂，嘴巴也大大的，这邪气还在小馨馨手中有残余。”银月捋捋自己不存在的胡子，皱皱眉，一副世外高人思考人生大道理的样子。

“小馨馨，你可还记得几日前可曾摸过什么珠子？！”银月真真是茅塞顿开啊。

疏馨已回过神不少，倒没有沉浸在无谓的情绪之中，只是还有些心不在焉，“几日前吗……”

许凡有些疑惑。

“那个，我能问问为什么是几日前摸过的珠子吗？”

银月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整个人都差点飞天上去了，挑了挑青眉，得意地说道：

“这邪气本非活体，会随着时间消散，小馨馨手中有邪气，这女尸全身都是邪气，说明她们不久前都接触到了同一个带有邪气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女尸嘴中曾塞入的异物，那异物多半是个珠子。而且是在这女尸出事前。”

许凡略一思索，“那不就有可能是珠子吸走了魂魄？！”

似是一早就想到这个可能，清尘并未参加他们的讨论。

如若那珠子能吸人魂魄，便留不得了……

“我，我想起来了。”疏馨说道：“前几日有个老婆婆问我想不想惩罚那些作恶的人，她说她有天赐的惩罚珠，可以杀人于无形，而且不会沾染杀孽。她见我犹豫了便塞到我手中，我又给她塞回去了。”

许凡又看向疏馨，欲言又止地问道，“你既犹豫了……为何……又还给她了？”

“那女子曾对我多次打压，还找人欺辱我，我虽讨厌那女子，也想杀她一了百了。”疏馨低着头，“可大王说过，以恶制恶，终会成恶。”

未曾想到，自己的话能够让小馨馨悬崖勒马。

再看向小馨馨，感觉她不似她记忆中那么意气用事了。

似乎，长大了些。

“做的很棒。”银月欣慰一笑，一双桃花眼此时被温柔填满，素手摸上了疏馨的头，轻揉着。

疏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感觉，只觉整个人都被一股暖意包裹，由心开始。

看着这个似是光芒包裹住的大王，眼眶不禁有些湿热。

清尘从侧面看着银月，心中竟有一瞬间的悸动，她嘴角的笑，有一种很好看的弧度，似是温暖、欣慰、心疼包裹在其中堆砌出来。

她的眉眼带笑，与那又长又密的睫毛相契合，竟是说不出的温柔与好看。

以恶制恶，终会成恶……倒也是说的不错。

“那珠子模样如何？”清尘轻声问道，暂时打破了这个温馨的氛围。

疏馨抬起纤纤细手，比出一个圆形，“就这么大，是透明的，但是里面有黑气在萦绕。那黑气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