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始元声调开始加大,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徒儿不曾忘记。”
“但她,徒儿必须救。”
“还请师傅告知去神界的方法。”
清尘直切入主题,跪地抱拳道。
他直直地望着始元,眸中全是痛色,是悲切,是难过。
她……等不及了。
始元知道怄不过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不论何世,他们终归是剪不断、理不清的情缘。
是福还是祸,这天地浩劫能否顺利消除,又是一场变数。
“罢了。”
“你且随我进来。”
……
绿意山林间,藏匿其中的茅草屋外有淡淡紫光溢出,神秘而强大,仅一息泄露,都引得山上的封印动荡不安,鸟飞虫散,万兽皆俯。
此刻,在冥界被关在阵法里一筹莫展的宸浩嗅到一丝来自于人界的熟悉的气息。
倏地,他笑了。
是自嘲,是欣喜,也是放松。
“终于来了啊。”
……
银月不知怎么挺过这么些天的,醒了又晕,晕了又醒,全身上下无一处是完好的,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散发出一股子腐烂的恶臭。
但她的眼睛却一如既往地澄亮,一如既往地干净,是透过她如此残破的身躯能看到的、感到惊讶的干净。
可是澄亮中却隐藏着死寂。
而屡屡对她下刑罚的,都是那个所谓的狗屁将军,上刑的,也是他。
冰刑,火刑,水刑,风刑……
数不尽数,怕是比那冥界底下的地狱的刑罚都还要残忍上几分。
这就是所谓的神界,万民敬仰的神界,表面上无世俗杂质干扰,可在这黑牢,却是集结了所有的肮脏和黑暗。
随意惩罚,恶意打骂,不论对错。
那些神界的狱卒的丑恶嘴脸可真是比起人界狱卒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亏得他们自认为是神界的一份子,也只不过是一个从六界何处提拔上来连神位都没有的杂碎。
“啊——”
一声痛苦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黑牢。
其他犯人听着呢,都不禁为之一震。
这个前几天进来的女妖,几乎把所有的刑罚都吃了个遍,硬是坚持到现在。
要知道,在他们之前,已经有许多人坚持到两三个刑罚能活下来的,要么自尽要么疯了。
银月此时正被绑在架子上,整个身躯湿漉漉的,盐水粘附在她已经腐烂的皮肉上,全身痛觉激发到了极致。
“我去你*的……”
她咬着牙艰难地说出这句听起来不太美好的话语。
“魅影。”
“你还是不愿意交代吗?”
将军沉沉地说道,面容不似平日那般冷峻,眸中闪耀着莫名的意味,仔细看之下还能察觉出一丝轻松来。
此时站在架子前的将军,穿着光鲜亮丽,与银月的蓬头垢面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他不知道几次重复这句话了。
“我能不能交代……”
“你不是最清楚吗?”
银月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这笑意却不达眼底,显出丝丝冷意。
没什么好装小白莲的了。
毕竟……
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呵。”
一改平日正气凌然,目光凌厉的模样,他冷笑一声,轻轻靠近银月的耳边,徐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