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随着每日初升的太阳一点点的过去了,赏花大会近在眼前。这几日锦绣坊的衣服已经送来了,还惹得徐氏在背地里说了几句,被她手底下的奴才传到了月澜院这边。
江盈袖听了这些笑着摇了摇头,“要是以前,夫人怎么也得到我这来闹上一闹。如今倒是好了,我居然还能借着李家的势挡挡麻烦。”
“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还得感谢他不成?”青萝在一边不平道,那一家子和江行检还真是一路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盈袖起身,“怎么可能。青萝,等会去宋叔那里催一催,瞧瞧有没有大哥的书信。”
江盈袖虽然对于江行检给他定的亲事十分不满意,但不代表她就想一直待在江家不走了。若是能有门合适的亲事她也是不反对的,毕竟要离开江家除非嫁人,除非死遁,要不然就和江家断绝关系。
这里面嫁人是最稳妥的法子,要是死遁,难道还要隐姓埋名一辈子不成。至于和江家决裂,无缘无故因为父亲大人给她江盈袖找了门亲事。她又不是晏太祖,没有晏太祖的魄力。
而且晏太祖可不是跟父亲决裂,人家是直接夺了她父亲的权,把赵家都掌控在她手里了。
可这事她江盈袖没法办,她又不能顶了她爹礼部尚书的差事。再说了,她可没打算拉着江家不放。
算来算去她觉得还是嫁出去好了,这些人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她这盆水泼出去就捡不回来了,毕竟覆水难收。
至于未来的夫婿,那就更好办了。要是个不知道好歹的,收拾一顿让他松松皮也就是了,再不济还能和离呢。
这样想着,江盈袖越发期待宋玉书的到来了。到时候让大哥给她掌掌眼,也是大功一件嘛。
吩咐了青萝去催催宋玉书的书信,江盈袖又开始试新衣服了。这几年没怎么光明正大地出去过,衣服首饰都是绿竹在安排。几个月前绿竹被她安排出去了,她都几个月没添新衣服了。
江盈袖长得很漂亮,锦绣坊的新衣服又好看,衣服衬人,如春日桃花灼灼,粉面含娇,似海棠娇艳风情。
就在这时候,江盈袖听见有人在院门口跟丫鬟说话。
“春杏姑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呢。怎么没瞧见其他人啊。”李婆子在一旁左顾右盼没瞧见有几个人,就问春杏。
“李婆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别在院子里望来望去的。小姐还在屋子里休息呢。”春杏的名字听起来娇俏可人,事实上却是个粗壮女子,长相平庸,是被人排挤到月澜院里来做粗使丫鬟的。
“你想多了,我就是怕你们这些丫头服侍的不尽心,怠慢了三小姐。”李婆子摆了摆手。
“对了,其实我是来给给三小姐传信的。夫人说了,明儿个就是赏花大会了,要请小姐早点打扮好,好早点到宴会上去,别让李公子等急了。”李婆子传了话就慢吞吞地走了,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江盈袖听罢,不由得皱了皱眉,想到明天就要见到她的未婚夫婿,活动了一下手指,捏了个拳头。
第二日一大早,徐氏就派人来叫江盈袖起床梳妆打扮。换上新衣服,插上首饰,戴好耳坠,再在上妆的时候推开伸到面前的手,点了点胭脂就罢了。少女总是天生丽质,清水出芙蓉最好。
青萝扶着江盈袖出了院门来到尚书府门前,就见到平日里少有见面的姐妹都到的差不多了。
看来江尚书还在打女儿的算盘,江盈袖心里想着,要不然徐氏也不会把不是她生的姑娘带出来。
她跨过院门,下了阶梯,朝众姐妹走去。
二姑娘江眉柳第一个迎了上来,向江盈袖问好,“三妹,你也出来了,好久不见。”
江盈袖点点头,态度冷淡,“原来是二姐啊,好久不见。”
江眉柳是一个通房丫头生下来的,当初宋氏几年未曾有孕,江老太太虽然是个农妇,却也十分看中子嗣传承。她就背地里提拔了一个貌美丫鬟,将她赐给了江行检做通房丫头。后来因为生了个姑娘,江行检就把这通房提拔成了姨娘。
江盈袖的态度虽然不见得好,不过江眉柳也并不怎么在意,打过招呼后就退了回去。
四姑娘江瑶房就更不会跟这两个姐姐交谈了,她正对着身边丫鬟检查自己的穿着。
等上一会,徐氏才盛装打扮而来,她扫了一眼众人,又拉着江瑶房的手让她跟自己上了马车。招呼车夫们驾车离去。
江盈袖和江眉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才上了后面那辆马车。二人闭口不言,都是一幅沉默的样子。江盈袖偶尔微微撩动帘子,欣赏着窗外边的风景。
一路上沿街叫卖的小商贩们,正说着吉祥话四处招揽客人。来来往往的行人们都面带笑意,丈夫和妻子牵着孩子在街上逛着,哄着小孩笑得畅快。
江盈袖盖好车帘,等着马车到达永康长公主的别苑。
说起赏花大会,就不得不说起永康长公主。永康长公主是开国皇帝的长女,聪慧过人,有胆有识。当年大雍的天下能打下来也有她的功劳在。只不过皇帝为了固权,永康长公主就被皇帝下嫁功臣,却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皇帝哀痛不已,最后查出来永康长公主是因内宅争斗而亡,巾帼英雄死于后宅。
永康长公主平生最爱赏花,乃是惜花怜花之人,曾经还未出阁的时候就多次举办过赏花宴。皇帝为了纪念长女,便定下了这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请才子佳人共聚宴会中,赏花颂花。
大雍立国不过百年,赏花大会却已经连连举办了九十多场,算是雍都一大风景。如今许多未婚男女都会出席赏花大会,用以寻找心仪之人。而未婚夫妻也可以在宴会上培养感情,多相处一段时间。
马车在永康长公主的别苑门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