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江珩在秦府已经住了一月有余,今天是下人们领月奉的日子。
江珩拿着到手的月奉,坐在湖边的柳树旁,心想:这折合成人民币,也就200块钱吧,秦府真是够抠门的,没有加班费,也没有五险一金......连工资都这么少。
突然想到了什么,江珩猛的坐起来,往门外走去。
刚刚的一幕,被不远处的小厮尽收眼底,他默默跟了上去。
江珩在一家首饰店门口停了下来,“来的时候因为花簪,想走起码也得找到花簪吧!”
想到这里,江珩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那小厮伫立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攥了攥拳头,也走了进去。
他见江珩徘徊在各式各样的花簪旁,拿起一支,仔细端详了一下又放下。
“雷峰?”小厮试着叫了一声。
“啊?”江珩听见后回过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在叫我吗?”
“是啊”小厮似乎有点脸红,低下了头。
“哦~是你啊”江珩想起自己和他说过自己叫雷峰,随口说的一句,竟然忘记了这是在阜朝。
“我不叫雷峰,我叫江珩,长江的江,珩佩的珩。”江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补充道“之前跟你开玩笑的。”
小厮也没再说话,只是略带腼腆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说道“我叫杜笙”
“你的伤怎么样了啊?”江珩看了看他的手,没再缠着纱布了,伤口也结痂了,看来没什么大碍,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已经没事了”
又是一阵双双沉默。
“真巧,你也来逛首饰店啊”江珩没话找话。
“......是啊”
啊啊啊尴尬死了!江珩心里想,却又不能说出来。
“那你先挑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江珩逃也是的飞奔而去。
江珩走后,杜笙转头看向那一排花簪,小心翼翼地拿起江珩刚刚仔细端详的花簪,问了价格后道“老板,请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买这个栀子花簪用了杜笙整整两个月的月奉,他小心翼翼的带回府上,脚步轻盈,神采飞扬,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自己的喜悦。
到了秦府门口,他收起这份喜悦,恢复了以往的死气沉沉,沉默寡言。
打那以后江珩不知怎的,经常会在府上偶遇杜笙。
有时在厨房,有时在花园,甚至江珩去绣房都能遇见他。
慢慢的,随着二人的熟络,江珩了解到,原来杜笙是大少爷院子里的下人。
自记事起,杜笙就住在大少爷院中,大少爷脾气不好,经常对下人非打即骂,丝毫不念及多年的主仆情分。
“那你为什么不跑啊”江珩疑惑,什么能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呢?
“跑去哪里?我的外祖母还在秦府,她在秦府做了一辈子下人,对她来说这里就是她的家,我怎么能抛下她自己跑呢?”杜笙的话透着万般无奈。
江珩很想帮帮她,但可惜她的力量太薄弱了。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像现在这样,坐在柳树下,陪杜笙聊聊天,听他说说话。
而此刻的杜笙,手藏在背后,手里握着栀子花簪,一次次伸出手却又收回来。
始终没能将花簪送给江珩。
就这样,两人成为了好朋友,杜笙的性格依然孤僻,但每每与江珩一同聊天谈笑,也能对江珩敞开心扉。
两个月后,在大少爷生日那天,杜笙出事了。
大少爷所收的一件贺礼——西域的翡翠如意失窃了,那件如意据说不仅价值连城,而且能驱魔辟邪。
在那个年代,大多数人极其信奉鬼神,大少爷也不例外。
他大发雷霆,坚信是内鬼所为,发誓揪出内鬼一定不能轻饶他。
让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竟然在杜笙的房间里搜出了翡翠如意。
这结果不仅众人吃惊,杜笙本人更是没有料到。
“怎么会是他啊”
“就是,平时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
众人议论纷纷。
“我没偷东西,是有人陷害我!”杜笙被人牵制着,极力为自己辩解。
“陷害你?你只是一个下人,有谁会陷害你?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大少爷手里握着翡翠如意,分明是笃定,东西就是杜笙偷的。
“来人,把他给我关进柴房,明天活活打死!”大少爷转过身去,眉毛上扬,接着道“今天本少爷的生日,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话罢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