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瞬身符的制作方法在人仙界立界初期就已失传。
现在,在各类试炼中代替其存在的是传送符,两者激活后的传送功效一致,区别只在于瞬身符的自动护主之力。
而那十来个同门里,居然有八人拥有这种早已失传的符篆,再加上他们瞬移之前口中高喊的“苍茫风暴”四字。
更主要的是,那十多人里,剩下三个没有符篆,如与仙一样呆立当场的人里,有两人是和与仙有过一面之缘的,她清楚记得的是,那两人也都是以丹药铸造的伪灵根。
这一切线索夹杂在一起,让与仙心里不由得产生些让人难以置信的猜测。
或许,这一切都是师门所安排好的,赤地试炼十留其九,而那被遗弃的其一,就是他们这些伪灵根的,没有前途的弟子!
而更让与仙感到内心发寒的是,她隐隐觉得这并不只是师门所为,更有可能是那些掌控人仙界的大能们所制定的,针对于整个人仙界所有伪灵根的化神期修士们的一场骗局,各个宗门不过是他们的协助者罢了。
若是没有猜错,那记载于仙界典籍之中,灭绝生机的无尽苍茫便是与这片赤地接壤。
只是她还有深感疑惑的一点。
若一切真如她所猜想,那她现在又算是什么情况呢?
她难以相信,在这连仙君的元神都能彻底抹去的苍茫内,她一个连仙人都算不上的小小化神修士却能躲过这一劫。
她如今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存在,虽然这身体孱弱无力,但她能真切的感觉到,她的身体是完整而健康的,只是因为尚在母体之中无法伸展开罢了。
而这又是她所想不明白的另一点。
她如今变成了一个小小婴孩,而且是尚在母体之中还未娩出的胎儿。
对于一个存活了近三百年之久的修士来说。
没有夺舍,也没有转生之术,却莫名其妙的重生了。
这真是让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更别说她不仅记忆完好,且这身体与她的契合度竟和原来的身体契合度一样高。
她之前甚至觉得自己是否被苍茫风暴给刮回了过去的时空,但当她神识修养得半好后,她放出神识却感应到,这怀着她的女子与其丈夫并非是她的爹娘。
想了好几天她最后也只得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结论,她要么是莫名其妙的带着记忆得到了再活一次的机会,要么便是沉浸在了幻境之中。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不管现在她是生是死,至少她的意识都前所未有的清醒着。
与仙本就是个乐天知命的人,或许以前,在久远得记忆都有些模糊的孩童时期,她也曾有过一段又犟又不服输的性子。
但在她被测出身体不具先天灵根无法自然修炼之后,她的倔强便被磨掉了一半。
而在服用灵络丹生出伪灵根修至化神境界后,她也曾满怀希望的,查典籍、趟秘境,想要找到能让她继续修炼的办法。
可惜,她花了近两百年来做这件事,门派和家族的藏书都被她翻遍了。
甚至,有些普通人间流传的偏方,她都有试过。
可惜,不管用了何种方法,她的修为都再无存进。
之后,她最后的不服输也被磨灭掉了。
在之前的一百年里,她的日子便是每日在门中种种灵药,看看杂书。
在放下了修行的执念后,她最爱的事情便是看书。
不管是历史、杂记、功法、古籍、游记亦或者是话本,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她虽不能修炼,悟性却绝佳,各类功法修炼的时间总比别人快上那么几天或几月,且总能举一反三。
也因此,她虽修为止步,但凭借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悟性,在门派的授业堂中却是最受欢迎的讲师,听过她授课的,即使是门中大乘期弟子也对她心怀敬意。
她也曾因为众人的夸赞而骄傲过,只是,这样又能如何呢,她最终还不是因为不能修炼便成为门派弃子。
她心里有些惆怅,但这惆怅在心里一晃便过去了,她转眼便乐天的想到,修仙除了资质、悟性还讲究机缘与气运。
她虽资质不好,但身入苍茫都能得以重生,这一切不都说明,她乃是得天地所钟的大气运者,与这相比起来,有没有灵根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她激动起来,下意识的,颇有些得意的摆了摆手。
却不小心惊动了正把手搭在她新得的娘亲肚皮上的新爹,她放出神识探了探。
只见新爹微微俯下身子,抬起食指立在唇边轻嘘一声,随后用温和的声音轻声道。
“乖之儿,可莫要把你娘闹醒了。”
好吧,这可是个妻奴,与仙在心里不屑的轻哼着。
这几天,与仙呆在她新得的娘亲的肚子里,没有灵药可研究,也没有书可看,实在是闲得发慌,便勉为其难的把她新爹新娘的日常生活当成了话本看。
她这爹爹是个金丹期的修士,灵根倒是挺好的,先天的单系木灵根,杂质也少,只是这修为么,在她看来是十足不够看的。
也怪她这爹爹每天净围着娘亲打转,她来她娘亲肚子里也有近一月了,连这爹打坐都没见着一次,可真是白瞎了这上好的灵根资质。
更令人诧异的是,她那娘亲竟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不仅体内不具灵根,而且连灵络丹都没服食过,身上是半点修为没有。
她不禁深深的好奇,这天差地别的两人是怎么凑一对的?
不过除了两人一个修士,一个凡人,寿命有所差别外。
两人的感情倒是真真的好,每天黏巴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刚开始的时候,一到他们闲聊的时候,与仙都聚起精神仔细听着,只盼着能听到点外面的讯息。
只是这两人,真是一点正事都不谈的,每天聊的要么是两人浪漫的初次相遇,要么是以后准备往何处居住,或者是,为何先表明心迹的是她那娘亲。
每每聊到这个话题,她那娘亲总习惯性的一手牵扯住爹爹的耳朵,开始扭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