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身在一座古朴典雅的占地极广的院落里,院落的面积约有一千亩的样子,里面包含着上百座小院。
或者说,这么大的院落,说是院子也不太合适,这样的面积,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小城了。
院落里的房屋都是固定式样的,冷白的墙壁,青灰色的砖瓦,除了细节处有些不同,一眼望去千篇一律的模样,让人毫无观观赏的兴趣。
反而,地上用来铺路的砖石倒是有些趣味,外层的几重院子都是青石铺路,而最里面的几层院子,用来铺路的却是下品的灵石。
整座院落被重重阵法掩映着,而在她所在的这个小院里,各个角落她都以神识探测过了,她的爹娘并不在这座小院。
她心里有了些不好的推测,这院落能得阵法掩映,灵石铺路,虽然其中的阵法与灵石都很是低级,但也能推断出是一座修仙世家所在了。
而院子里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和她爹的血脉气息有些相似,从中也能得知,她现在应该是在她爹的家族里。
而她爹娘俩,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她能感觉到,两人对她的在意是很真心实意的。
也不似放着新出生的女儿撒手不管,两人出去自己逍遥自在的人,更别说她那娘亲是个凡人,她从前历练入世之时可是很清楚的,凡人产子之后产妇都得在家乖乖的坐一月月子,不得随意外出。
这一切的古怪只能看出,她爹娘怕是出了什么事,只能将她留在此处,而答案只能在这座院落里的人们身上找了。
想到这里,与仙虽没发现身边有化神修士的存在,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以神识引动微量灵气在身边勾画了几重隐匿阵法,才再行用神识探查小院外的情况。
她此时正被一个妙龄女子抱在怀中,女子身着天蓝色法袍,容貌倒是不错,就是脸上的表情很是愁苦,女子身后还立着三个妇人,也都是每人手中怀抱婴孩。
她们所在的房间是个耳房,旁边的正方里布着几个低级阵法,皆是防窃听防窥视的,不过,这可难不倒与仙,她把神识压缩成几根细丝,在空中滑过几道玄奥的痕迹,便避开了阵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探到了隔壁大厅内。
此大厅似乎是宗族议会之所,上首两张嵌着光洁宝珠的太师椅,左右两侧也摆放着十来张椅子,皆是以整玉制成,其上还雕刻有各色兽纹,看上去贵气而又庄重。
而厅堂正中则高悬着一副画像,画上之人玉冠束发,身着长袍,素洁而雪白的长袍上,无半点装饰,整幅画卷的背景也是素净得过分,除了人,便只有其脚下蒸腾的云雾。
而人也看不到五官,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而云雾托着此人似要往那九天之上而去。
在与仙看来,此画中并未蕴含灵气,下笔时也未以神识引导笔墨存留下独特的意境。
只是一副普通的凡笔之画,却能得以高悬于议会厅堂之上,想必画中人便是这个家族里的老祖了。
不过奇怪的是,这样重要的画像,居然没以意墨之术留下任何的修行感悟。
她正疑惑着,却见厅堂内走进了十来个身影,一个个有序的在厅堂内落座,奇怪的是,落座前,却都有意无意的往与仙所在的耳房瞥了几眼。
而其中有个面色白净,面容年轻但发丝如雪的元婴修士,走到厅堂门口时却没有落座,而是一个转身,拐进耳房走到与仙身边,伸手触了触与仙粉嫩的脸颊。
然后也不顾身边还有旁人,便开始不顾形象的做着鬼脸逗弄起她来。
与仙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神识在此人身上一扫。
得,此人和她的血脉渊源比起厅里其他人都要更加紧密,估计不是她的爷爷便是她的祖爷爷。
此人又逗弄了与仙好一会儿,直到与仙被逗得烦了,装睡闭起双眼,又伸手轻轻摸了摸与仙的脸颊,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走到厅堂内在唯一空着的椅子上坐定,坐下后却又不似其他人那样端正肃容,反而开始百无聊赖的玩弄起旁边小几上的茶具来,和身边正襟危坐的几人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众人却似乎对此已经习惯,也没人侧头多看他一眼,便开始自顾自的谈论起来。
话题从家中几个嫡系小辈晋级筑基,到前段时间家族产业打理情况,再到家族灵石矿的收入等,林林总总的一堆琐碎事儿。
听得与仙好一阵困意上涌,直到江渊久几个字窜入她的耳边才猛的回过神来。
江渊久,这便是她爹的名字,她听她娘生气的时候高声喊过好多遍。
她知道接下来要聊到关于爹娘的话题了,便打起精神调动神识专心探听起来。
却听左侧最靠近门口处的椅子上,一个面容看起来三四十来岁的壮硕汉子,大声道。
“江渊久无视江家与昆仑道联姻,在订婚宴贴发往各大家族门宗后,竟私自离家入红尘历练,更是私与凡人结下姻缘。”
“现在整个东荒,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这是要置我江家数万年声望于不顾!更是直接开罪了昆仑道,以后要我江家入昆仑道修习的弟子如何面对同门的目光?”
汉子一边大声呼喝着,左手还一边用力拍着椅子的扶手,看上去很是忿恨的样子。
椅子只是凡玉打造,受了元婴修士这结实的几掌,整个儿承受不住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竟在哗的一声中变成了一地碎玉。
而在伺候在一旁的青衣侍者,很是娴熟的,从储物容器中,取出一把一样的椅子,眼疾手快的塞到了原处,感情,这椅子还是批量的。
随着汉子这高声的指责,伴着玉椅破碎的声音,打乱了大厅里众人议论的节奏。
原本还算有序的报告场,顿时乱了起来,众人皆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开。
与仙仔细的分析了下,发现左侧之人都在奋力指责其父的所作所为,并借此攻击父亲所在的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