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屑地看了眼张左校尉,道:“谁有空和你开玩笑,既然赔不起,还学别人砸场子,可笑至极,不过……一个小小的东营校尉,没有一万玉贝也正常,我看还不如直接找谨王要玉贝,想来,您是谨王的岳父大人,他一定会替您买单。”
他闯的祸找谨王买单?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找谨王,我,我,我……”
张左校尉“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某,反而一阵唉声叹气,一万玉贝可不是个小数目,他还真没有。
“哼,我瞧着这楼下的东西也不值一万玉贝吧,你,你这是讹人。”
张左校尉本想据理力争,可声调中却隐者一丝祈求,看来他也怕事态发展道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是认怂了。
掌柜的又发话了:“总之,就一万玉贝,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只要张左校尉能叫出一万玉贝,珍宝斋绝对不会再追究任何责任。”
“你……”张左校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幺九打断。
“呵呵,掌柜说的对,损坏物件的确需要赔偿,一万就一万,我替张左校尉出了,但掌柜的也要记住自己的话,还要出个字据,两不相欠,此事就此了结。”
幺九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张票据,掌柜的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秦侯府钱庄所出具的玉贝票据,一张正好一万。
检验了票据的真假之后,掌柜的有些懊恼,原本还想借此机会反将一局,让谨王府跌一跤,却不想居然有人替张左校尉出了一万玉贝。
一万玉贝可不是小数目。
掌柜的睁大小眼,仔细看向少年,却见他不过一身布衣,心下十分狐疑,这帝都的贵少他全认识,可眼前的少年却十分眼生。
“嗯,不知阁下是哪家公子?小的眼拙,竟从未见过您。”
幺九甩了甩衣袖,动作潇洒,可内心却十分不爽,一万玉贝,就这么被拿走了,真是太浪费了,还特肉疼。
幺九回道:“在下,慎王府侍卫。”
掌柜的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慎王府的人替张左校尉出头,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心里却更加疑惑,慎王要拿出一万玉贝还情有可原,一个侍卫如何这般有钱,估计这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侍卫,要不就是慎王一定就在附近。
想到慎王如今协管金羽卫和金吾卫,权势滔天,惹不得,掌柜的气焰便弱下去几分。
“如此,那便谢过这位公子。”
张左校尉见慎王的人为自己出了一万玉贝,十分感激,但他也认定,一个侍卫定拿不出一万玉贝,定是慎王吩咐的。
“这位侍卫兄弟,请您回府后,一定转告慎王殿下,本校尉定会上门拜谢殿下的大恩。”
幺九摆了摆手,道:“只要张左校尉记住,日后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万万别再做,就是最好的报答。”
张左校尉闻言,红着脸赶忙应了好几个“是”。
等幺九回到慎王府,已经是晚饭时分。
她刚入府门,便瞧见乙索怜月款步上前,且一脸笑意。
“妹妹回来了?姐姐等你半天了。”
闻言,幺九一阵狐疑,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个姐姐表里不一,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幺九只觉得十分晦气,在外平白给了人一万玉贝,一回府头一个见到的还是乙索怜月。
“你做什么?”
幺九看着怜月靠近,神情瞬间冷却,带着几分防备。
乙索怜月见她如此不禁苦笑道:“妹妹这是有多不待见我这个姐姐,我今日等你回来,可是有天大的喜事,瞧,给你。”
乙索怜月说着自袖子里掏出一份刺绣精美的布帛,幺九狐疑着接过来,打开一瞧,却是一份邀请函。
大意是七日后皇后娘娘和得力公主将在宫中举办一场赏花宴。
幺九嗤笑一声道:“我和皇后公主素来没有交情,这份邀请函姐姐还是自己留着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可不信乙索怜月这般好心,会将这么重要的露脸机会给自己,再说,对这种贵女们的宴会,她本也没啥兴趣。
乙索怜月却道:“到时候不只是帝都所有贵女,就连王爷皇子们,还有新晋的左相,以及京都贵公子们都在受邀之列,如今,这慎王府内名义上,可只有姐姐我一名侍妾,妹妹难道就不想知道,你钟情的慎王殿下会不会看上别家贵女?”
她钟情的……?她什么时候钟情了!
幺九嗤笑一声,直接将请柬塞回了乙索怜月怀中,恼道:“你想攀龙附凤与我无关,本姑娘没有钟情任何人,收回你的请柬吧,本姑娘忙着大好事业呢,还真没兴趣。”
幺九说完,大步流星直接回了内院。
而此刻自门口闲庭信步般走出几人,正是自宫中上朝回来的谨王、慎王还有左相傅悦。
乙索怜月见三名贵人进来,赶紧作揖道:“臣妾见过谨王,见过慎王,见过左相大人。”
“臣妾?”子昭站定了身子,讥讽道:“你不过是王府的客人,又不是侍妾,自称臣妾怕是不妥吧,还请怜月姑娘注意自己的身份。”
乙索怜月一时语塞,她难为情地看向慎王,又有些委屈地看了眼谨王,才颔首道:“谨王殿下不喜臣……民女,才将民女送到慎王府,这意思……不就是……让我做您的……”
“闭嘴!”
子昭不甚其烦,直接喝止了乙索怜月,“你以为你是谁?乙索族已叛离大商,你如今不过是罪臣之女,本王看在幺九面上当你是客,别妄想进本王的后院,还有,自今日起,你婚嫁自由,别再对外以本王侍妾之名自称,平白污了本王的清白,让人误会。”
乙索怜月身子一颤,瞬间如坠冰窟。
谨王因为府中有悍妇张氏不待见自己就罢了,可这慎王府连一个女主人都没有,原本那些贵女们都还羡慕自己能成为慎王府后宅唯一的女人。
可连慎王都这么嫌弃自己……
如今,乙索叛离,如果自己再找不到靠山,成为贵女的笑柄还是轻的,怕是流落街头任人欺凌都有可能。
她本是尊贵的部落公主,她怎能落到如斯田地,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