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芙萝一直安静地待在病房里修养。
而贺言矜则一个月里偶尔会离开去办事情,但是每隔几天就会过来看芙萝。
同时,他也在暗自调查当年芙萝失踪的原因。
当年她的家人已经是将整个帝都翻了过来,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没想到竟然被卖到了千里之外的深山。
那时倒是处理了好一批人,帝都的几大势力几乎重新洗牌。
但是女孩却凭空消失了。
以前他听说了,那时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太过关注,现在的芙萝却容不得他不在意,自然是要将她的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尤其是在听了村长的证词以后。
他更加觉得女孩当年的失踪,是人有意而为之。
只是这一个月,芙萝的情况虽然好转,接收到原主的记忆却也没有关于当年失踪的那一段,不知道是时间太久忘记了还是别的原因。
也因为时间过去得有点久,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贺言矜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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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萝。”
贺言矜推开门,病房内的窗帘已经换成了稍微有点透光的布料,不再像之前一样将整个病房都遮挡严实,但室内的光线还是暗的。
在床头上有一盏昏黄的小台灯,发着微弱的光。
听到有人叫她,面容恢复些许圆润的芙萝转过头来。
白净的小脸有了浅浅的肉感,黑白分明的眸子安静地看着来人,眸色纯净而澄澈。乌黑长发柔顺地散在身后,过长的部分在雪白的病床上铺陈开来,和雪白的颜色交相辉映,更加凸显女孩的乖巧。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青年颀长的身子在病床边坐下,冷淡声线中是明显的柔和关心。
修长笔直的双腿委屈地曲在病床底下,明晰指骨熟稔地捏起女孩白软的指尖,在触到一手微凉时,精致好看的眉梢蹙了起来。
熟门熟路地开始握着她的指尖轻轻揉搓,直到指尖不再是冰冷的。
床头柜上,黑羽满意地看着贺言矜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指定目标人物也莫名对自家主人有好感,但是看着贺言矜时刻在意芙萝的举动,它很是欣慰。
芙萝乖巧地任由男人的动作,然后才张了张嘴。
‘我很好哦。’
看清女孩的唇形,贺言矜垂着眸子,浓密眼睫在白皙脸上印出淡淡阴影。
握了握芙萝仍然纤细的手腕。
“我有几位朋友想过来看你,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男人漂亮的眼眸看着芙萝,语气些微迟疑。
床头细碎的灯光落入他的眼底,好像是揉碎了的星子洒落。
耀眼澄澈。
芙萝安静地顿了一会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无声地回了一个‘好’。
贺言矜揉了揉芙萝的脑袋。
他把芙萝的消息告诉了隔壁邻居,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还是要做一个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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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早晨。
光线稍暗的室内,芙萝安静地靠坐在病床上。
旁边的柜子上是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年轻长官倚坐着病床旁的椅子,单手支着白皙下颚,另一只手捏着一本故事书,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今天的他穿了一身休闲简单的白衣黑裤,白色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少许线条性感的锁骨,隐至肩部。整个人懒散地靠坐在椅子,笔直双腿交叠,一截玉色脚腕骨骼明晰,姿势慵懒随意。
他眸色淡然地看着手中的书本。
“……贝儿没想到城堡的主人竟然是一只面目狰狞可怕的野兽,她……”
“叩叩叩——”
男人慵懒轻缓的嗓音,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贺言矜眉眼一挑,来了。
“进。”
“小贺。”
先进门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原本应当包养很好的她,眉眼处却是清晰可见的细纹,脸色十分憔悴,眼眶红肿。
一看就是忧思过度。
然后进来的,是一身笔挺西装的中年美大叔,面色冷沉。
陆陆续续的,病房里进来了总共九个人。
两对中年夫妻,三个年龄和风格都迥异的男生,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还有一个穿了一身淡绿色长裙的女生。
幸好这里是单人间的病房,能够容纳下这么多人。
所有人一进来,都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女孩身上。
室内的光线较暗一些,但是仍然可以将女孩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不甚明朗的光线落在女孩身上,愈发显得女孩的恬静。
漆黑纯净的眸光和他们对视,眼神纯净漠然,是明显的陌生。
众人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尤其是两位中年的女子,几乎是相互搀扶着落泪。
四个年轻的男生神色隐隐激动。
却都不敢轻易地靠近,生怕惊扰到女孩,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看到众人全部进来,贺言矜才放下手中的书本,动作优雅缓慢地起身。
男人笔直的身姿和修长有力的双腿,让唯一一个年轻的女生不自觉红了脸,眉眼含情。
“言矜哥。”
她轻声唤了一句,贺言矜却丝毫没有给她丝毫的反应。
林希之面色一白,身子僵硬。
贺言矜看向最前面,已经看到病床上的芙萝,默默流泪的夫人和眼眶泛红的男人,语气礼貌疏离地颔首,
“林阿姨、林伯父,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女孩。”
原舒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能在有生之年找回失踪多年的女儿!
看着病床上乖巧安静的芙萝,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眼泪唰地一下子滚落。
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林家大伯母居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好,我叫林杨,你可以叫我林叔叔。”
西装笔挺的中年俊美大叔,神色激动,但是说出的话却不自觉地放柔。
他缓慢地靠近,芙萝安静地看着。
等到男人在病床边站定,她才无声地回了一句:‘你好,我叫芙萝。’
“芙萝。”
两个简单的字在林杨口中咀嚼,眼眶慢慢变红。
来此之前他们已经大概了解了女孩的情况,知道她现在身体非常差,但是没想到竟然连话都不能说。
不过幸好这都是暂时的,还可以慢慢恢复!
原舒雨已经泣不成声,但还是强压着哭腔,伏在居然的肩膀上啜泣。
病房里其余的人都神色激动,唯有一人,在听到芙萝的名字时,瞳孔骤然紧缩。
面色苍白。
她被叫来医院的时候,并不知道是来看谁的。
现在……
但是众人的心神此时都放在病床上的芙萝身上,没有注意到。
只有贺言矜,狭长漂亮的双眸意味不明地眯起,唇角勾起浅浅弧度。
冰冷淡漠,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