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顾长卿倚在青竹旁，有些无奈看着东方秦兰。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要让自己给她烤山鸡吃。

“你要不要吃？”

“你确实那只烤山鸡够我们两个人平分吗？”

“也是，那我就一个人享用啦！”

顾长卿微摇头，望着天明月，微闭目思索明日之战。

距离天明时分，已经剩下一个时辰左右。

“好吃！以后你就是我东方秦兰的御用大厨了！”

东方秦兰吃下最后一口，嗦了一下骨头，脸满是满足神色。

“现在心情如何？还紧张吗？”

“我像是那么容易紧张的人吗？我只是想吃点东西填饱肚子而已！”

东方秦兰微抬着头走来，坐在顾长卿对面，倚着青竹，双腿并拢，双手环保膝盖，将小脑袋埋在面。

“我看你就算再回去也无法入睡，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你还会讲故事？”

东方秦兰来了兴致，顾长卿轻笑道：“当然，我可是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啊。”

顾长卿看了看四周，像这种明月高悬，野风呼呼的时候，最适合讲鬼故事。

不过，万一吓到东方秦兰就不好了。

那就讲一个嫦娥奔月，此情此景倒是蛮适合的。

竹林轻响，东方秦兰微歪着脑袋，顾长卿缓缓讲述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故事。

东方秦兰眨了眨，打了口哈欠：“好俗套的故事啊，我都听腻了。”

“……那再来一个。”

这一次顾长卿讲了一个士兵与公主九十九天等待的故事。

“为什么那个士兵只等到第九十九天？明明只差一天，他就可以赢了与公主的约定，与公主在一起。”

“难道他并没有那么喜欢公主？”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配不公主，所以在最后一天选择了放弃？”

“你认为答案是什么，那答案就是什么。”

顾长卿故作高深，其实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这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局，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解答，而这正是这个故事的妙处所在，

“只不过是一个童话故事而已，你以为你是在哄小孩吗？再讲一个！”

顾长卿下打量东方秦兰一下，确实还是一个小孩，等她长大，起码也得三五年时间。

“接下来这个故事有点恐怖，你确定你要听吗？”

“哼！什么故事能够吓到我东方秦兰！”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顾长卿轻咳数声，清了清嗓子，讲起关于人皮灯笼的故事。

“传说人皮灯笼有两个功效，一是锁住人的灵魂，二是吸引游离在外的孤魂野鬼。”

“在古老年间，有这样一座宅子，里面居住着一户人家，原本一切平安顺遂，可在某一天夜里，宅子里面的大丫鬟无端死亡，她的头皮被制作成人皮灯笼，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

顾长卿语气轻慢缓急，富有节奏，时而如幽魂低语，时而似野鬼呼啸，配合周遭竹林轻响与黯淡夜色，使人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东方秦兰原本只是随意听着，后来越听，心里就越发麻，尤其是有风吹拂而来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由缩紧一下身子，不安朝着顾长卿挪近一点，但脸依然是一副淡然处之的表情。

“咦，你身后好像有一盏灯笼正飘着呢。”

顾长卿忽然转口，东方秦兰身子瞬间一僵，头皮微麻。

“你，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吓到我吗？我才不怕什么人皮灯笼呢！那都是编出来骗小孩子的！”

“哦，原来那盏灯笼是人皮灯笼，难怪有着一张人脸。”

真有人皮灯笼？

听老人们说，半夜里讲鬼故事容易引来真的鬼……

东方秦兰身子微抖一下，不敢动弹。

“喂，真有什么灯笼吗？”

“你自己回头看一眼不就清楚了。”

此时黑云掩月而来，野风呼呼，竹林沙沙，空气瞬间凉了下来。

“你该不会被吓到了吧？”

“我，我才不怕呢！看就看！”

她才不会在这个家伙面前丢脸呢！

东方秦兰身子僵直，一点一点转过去，双目紧紧闭起，并未细看什么，然后又马转回来。

“哼！我就知道这故事是骗人的！才不会有什么人皮灯笼！”

东方秦兰冷哼一声，缓缓睁眼，眼前已不见顾长卿的身影，这让她心中一颤。

难道那个家伙被鬼抓走了？

东方秦兰环顾一下四周，毫无人迹，唯有野风与竹林。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在找我吗？”

竹梢之，顾长卿略带打趣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