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狭小的出租车内,卫鸣无意识的抚着伤痕累累的双臂,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
车窗外一切此刻随着飞驰的车速不住的后退,扭曲最后消失在卫鸣视野之内。
而当眼前再度恢复清晰,入眼的就是平安公寓四个大字。
之前匆匆而过的他此时才发现,这平安公寓的平安二字,早已锈迹斑斑摇摇欲坠。
“喂,下不下车!”正在沉思的卫鸣被出租车师傅一阵怒吼下车。
在付了车钱后,出租车师傅掉头就走。顺便留了一个中指骂道:“自残的神经病!”
卫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臂还真有点吓人。匆匆走到公寓外的小店里买了包烟和一双袖套。
满意的带上袖套看了看,虽然这样装扮怪里怪气的,可至少遮盖住了那密密麻麻的伤口。
拆开香烟递了一根给正在嗑瓜子看电视的店主,借着乘凉的理由和店主侃侃而谈起来。
“来,抽根烟。大哥知道这公寓里哪户有租房子吗?”
卫鸣看店主叼着香烟眼睛没有离开电视,手在桌柜上一阵乱摸。连忙殷情的为他点上火,趁机发问。
见到卫鸣如此上道,抽了口烟后店主终于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斜着打量了下卫鸣后说道:“你要租房?去别的地方吧,这公寓不租。”
“不是啊,我看那幢五楼不都空着吗?”
卫鸣假装十分焦急的样子遥指了下方向,可这平凡的一指却让原本脸色就不太好的店主彻底冷下了脸庞。
那店主难得的站起了身子,卫鸣还以为他要来看看自己指的是哪幢,正绘声绘色的形容时。
店主竟然伸出双手用力将张泳推出小店,然后冷着脸朝他呸的吐了口口水,双手合十连连小声的说着:“不是我指的,莫怪,莫怪。”
一头雾水没得到任何消息的卫鸣无奈的站在街边,突然闻到了一股十分诱人的香味。
这才记起从醒来到现在自己可什么东西都没进食,虽然口中毫无食欲。可为了自己的体能,卫鸣还是决定寻一家饭店随意吃点。
顺着那香味走了一会,就看到一个简陋的饭店坐落在公寓的右侧。
无精打采的走进店中,看了看四周。
饭点的情况下这饭点竟然也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客人,要么是饭点难吃,要么,这附近的人搬离的差不多了。
随意寻了张看上去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下,一个瘸腿的中年汉子从柜台后走出。
笑呵呵的递上菜单问道:“小哥面生啊,不是这附近的人吧?吃点什么?”
毫无食欲的卫鸣随意点了几个菜后问道:“老板看来在这开了很久,我这刚来的人都能被你认出来。”
“那是,我家就在对面平安公寓。算算日头都快二十年了。”老板一边笑哈哈记录着菜单一边得意的说道:“不是我吹,只要是平安公寓里入住的。我都能认得出来。”
这下挑起了卫鸣的念头,连忙装作不信的口吻说道:“我不信,这公寓说小也不小。这么多住户你哪能都认清楚。”
“呦,小哥。你可别不信,早些年我没盘下这店的时候。那些家里偶尔不开锅的可都是找我定的饭菜。送的多了自然也就都熟了呗。”
送菜上门?
这四个字眼引起了卫鸣的注意,如果是常常送菜的人来敲门,无论是谁都会放下戒心开门迎接吧。
可看着面前笑得和弥勒佛一样和善的老板,怎么也和那凶残的杀手挂不上边啊。
那老板注意到卫鸣一直看他的眼神,突然拍了拍脑袋说道:“哎呦,你看我。光顾着闲聊,客人您稍等下,菜马上来。”
说完老板急匆匆的走入后厨,透过厨窗刚好可以看到老板那一起一落的持刀手臂。
拄着双手正在思考的卫鸣突然感觉旁边有人捅他,转头一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似乎有点害怕老板,眼神一直飘忽着观察厨房的方向,掩着嘴偷偷小声的说:“嘿,外来人。老板刚说的都是自夸。他这店生意差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公寓里几乎没有人没和他吵过架。”
“哦?说来听听。”没想到吃个饭也能扯到那平安公寓,卫鸣自然不肯放过这消息。赶紧露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侧耳倾听。
“我也是听人说的,之前大家吵吵也就算了。还是有很多人来这吃饭。可是有天早上这老板和公寓某幢五楼的住户吵完架后,第二天就发现那家人全死了。”
那年轻人用十分可怕的语气说道,脸上更是浮现出害怕的神情:“虽然警方排除了老板的嫌疑,可大家还是觉得这老板有问题。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来吃了。”
对于这种坊间传闻,卫鸣一直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他轻佻的咦了一声说道:“不信,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有客人。不说别人,你不是也在这吃饭吗?”
“要不是这附近没饭店,我......”
年轻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憋了回去,转过头埋头对着他桌子上的饭菜吃起来。
正想追问的卫鸣突然感觉一个阴影笼罩了自己,回头一看店主正端着几盘菜冷冷的打量那个小年轻。
这种背后说人话被当场抓住的场景即便是卫鸣也不由一阵尴尬,支支吾吾的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时。
那老板将手中饭菜重重放到他面前后,冷冷留下一句:“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偷东西被那家人送到派出所去关了一星期。放出来后第二天那家人就全死了。”
这话一出,卫鸣明显看到那年轻人的脖子赤红起来,暴起了青筋。
似乎知道自己小身板没办法和这壮硕的老板争斗,愤愤的扔下饭钱起身离去。
那老板也没追究,拿起桌上的饭钱一瘸一拐的走到柜台后坐下。
壮硕的身子重新隐入柜台的阴影后面。
而四周的还在吃饭的客人似乎见怪不怪,仍然自顾自的吃着饭。
若有所思的张泳机械的吃着饭菜,脑海里不住的盘旋着刚听来的话语。
“送饭菜的师傅?经常偷盗的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