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卫鸣疯狂的求生**还是那句沉冤得雪。
他愈发僵硬冰冷的身躯此时竟然慢慢回暖恢复知觉。
房间内四处可听的咯咯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幽怨的哭泣声。
重新掌控身体的卫鸣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
十分寻常的两室一厅古旧公寓,可奇怪的是,老汉的房间竟然选在了偏小的卧室之中。
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在卫鸣一瘸一拐的进入到老汉卧室后彻底消散不见。
他知道,这是三头怪给予的最后帮助。
而能将胡保国定罪的铁证也必定藏匿在这小小的房间之中。
可无论卫鸣如何翻找,除了随处可见的日常物品外。
找不到丝毫值得怀疑的东西,看着已经被翻得底朝天的房间,卫鸣不由陷入了深思。
难道有暗格?
可卫鸣连床板都拆出来一一检查了,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直到那一丝冰冷拂过右肩,冻的卫鸣不由朝右边跌坐下去。
此时灯突然熄灭,黑暗之中原本跌坐的身子更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强行推倒在地。
视线随着倒地朝屋顶看去,顿时被屋顶的景象彻底吸引。
原本灯光下毫无亮点坑坑洼洼的老旧屋顶,此时在黑暗之中竟然闪烁着点点光芒,犹如星空一般璀璨。
而卫鸣躺下的地方恰是整个房间的中心,也是观赏这人造星河最佳的位置。
为何这孤寡老人的房间中,竟然会布置出如此充满孩童感的布置?
难道,这个房间本身并不是给他居住?
眯着眼细细一看,这才发现那星河团簇的中央,似乎空着一个位置。
没来由的一个想法,将手脚对应空着的位置摆放好后卫鸣心头不由一震。
摸出手机拍摄下头顶这一幕后急忙给楼下等待的张叔打去电话急促的问道:“张叔,当年案发时那小孩遇害的位置是不是在偏小的侧卧之中?”
“对,有什么发现?”电话之中,张叔沉稳平淡的声音将卫鸣的心渐渐的抚平。
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之后缓缓说道:“张叔,你看下我刚发去的照片。是不是很熟悉。”
电话那头停顿了许久后终于重新响起张叔的说话声:“好小子,这都让你找到了。马上回来,我们连夜审讯定罪。”
离开大楼时,那如芒在背的冰冷针刺感终于退散开来。
剩下的只有将那胡保国彻底钉死,这份执念才算完结。
等坐到警局的审讯室时,那胡保国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十分淡定的看着负责审讯的张叔一张又一张的掏出当年死者的照片。
“警长,你给我看这些干嘛?”胡保国和蔼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轻轻的敲击这桌子。
仿佛此时正在受审的并不是他,而是坐在对面的张叔。
张叔并没有因为这种语气而生气,反而笑出了声来。
“也是,估计没有谁比你更清楚照片里的景象了,毕竟当时你就在现场,亲手导演了这一些。”
胡保国听着张叔的笑问没有作答,炯炯有神的眼中满是鄙夷,似乎在告诉张叔这诱供的方法,似乎实在低级。
“我们时间还够,要不我给你说个故事?”张叔并不着急,靠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的样子就像两个人正坐在公园之中唠嗑一般。
“成,想必警长的故事一定十分精彩。”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出不去的胡保国也不着急,将手放置到桌面上摆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静静等待。
于是,张叔将卫鸣推理的那一套重新复述了一遍。说话中胡保国的脸色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真的在听一个故事一般。
“你觉得,这第一凶手会不会伏法?”讲完故事的张叔点了根烟,突然发出一句问话。
一直静静听讲的胡保国似乎愣了一愣,哈哈大笑着说道:“警长,作为良好市民的我自然希望凶手早日伏法。”
“我也这么认为。”听到回答的张叔煞有其事的叼着烟点了点头赞同道:“如今和你一样的良好市民可真是少见。”
“过奖过奖!”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身为孤寡老人的你。为什么将房间选在狭小的侧卧?”
气氛正越来越平和时,张叔突然将嘴里的烟取下用力按进烟灰缸中。神色凌厉的喝问着。
那胡保国被这浑然相反的气氛一时夹的说不出话来,而张叔更是乘胜追击,连珠炮一般不停问道。
“为什么侧卧之中的天花板被你布置成了繁星的模样?”
“为什么,那繁星团簇的中央,会空出一个奇怪的位置?”
随着急促的问话,张叔的气势攀升到了极致。
此时的胡保国和之前的样子完全两样,不住颤抖的身躯,流淌不息的冷汗和起伏凶猛的胸腔无不在告诉经验丰富的张叔一个事情。
他的心里防线,马上就要崩溃了。
而这最后压倒骆驼的一根稻草,就自己还未取出的档案袋之中。
张叔从档案袋中取出最后一张照片,用力的拍在桌面之上。
巨大的拍打声将双眼游离惶惶不安的胡保国的眼神吸引过来,随着张叔慢慢缩回的大手,照片上的内容逐渐显露出来。
正是当年被害一家三口中的孩子死去时的姿势,和那星空之中空留的位置完美重合。
看着眼前失去魂魄一般死死盯着照片的胡保国,张叔撑起身子俯靠过去。
盯着胡保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从嘴角中蹦出最后一句问话。
“如果你没犯案,你是怎么明确的知道那孩子死亡时的姿势和位置的?”
......
等到张叔神清气爽的从审讯室出来时,等待许久的卫鸣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确认胡保国认罪后,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彻底的放下。
瘫软的坐回椅子,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张叔将案卷收拾好,一点一点的拭去那被他写的满满的画板。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这些年的经历。
而当张泳则低着头看着胡保国画押的认罪书,一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重新回到现场时,因为大门关闭的缘故只能将窗户砸出一个破洞。确认尸体都变了样子后,怕被后来的凶手追踪于是主动报了警。’
这段话让卫鸣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事情。
一个他和张叔都忽略了的小细节。
“张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赶到的时候,凶案是密室谋杀?”
原本因为结案心情舒爽的张叔听到卫鸣的询问,心头不由一跳坐直身子望向卫鸣。
“可胡保国的认罪中,三个凶手都未曾想过去制造密室。那,是谁将门从内锁死了?”
话音落下,二人的目光同时看向那画板中还未拭去的一个名字。
窥视者!